“风是利器,云亦是利器,金木水火土,可取人性命,可孕人行道,可夺人所爱,可给人所需,用其罔者,露其锋芒,用其殆者,出其瑕疵,取长补短,得天地之道。”
那个声音一直在樊狸的耳边萦绕着,徘徊着,忽近忽远,忽明忽暗。他抬起头望着苍穹的紫色,闪烁着,盘旋着,就像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举目精巧动人,回眸沉鱼落雁。
“罗娜?”他说道。
“盗灵人。”对方回答。
“我有几个问题:在蓝帕受难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手相救;我们去找你的时候,你为何避而不见;桑德莱特借用你的称号统治‘蚁巢’的时候,你为何无为不做?”
“无为而治,顺其自然。”对方回答道。
“我不懂你的大道理,我知道你比我们活得时间长,看得远。可是这一路走来,站在我们这边的兄弟姐妹,死伤无数,看着这些正义的灵魂消失,你过意的去,而我无法释怀。我知道,你们拥有辽阔的胸襟,裁决不过是个称号,食之有味,弃之不可惜。”
“不,我曾经一度因为裁决而迷茫,因为裁决而痛苦,因为裁决而失去所有,甚至是自己的立场,我曾堕入黑暗中不得前行,这一步步走来,不仅仅要拥有辽阔的胸襟,还要有坚强的意志。”
“我明白,可是我仍然不能和您一样放得下所有,我不是仙人,也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小平民而已,我所希望的就是天下太平。”
“没错,那是你们盗灵人的准则,可是太平永远都不可实现,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樊狸的面前出现了一团紫色的光芒,其中出现一个人影,远在天边。近在咫尺,够不见,摸不到,看不清。恍恍惚惚,是虚是实,不可闻。
“那么您给我的解释就是这些吗?”樊狸再次问道。
“我早已给你解释,盗灵人。”
“如果说,艾斯伏特是地。承载万物,劳拉是天,带走疑惑,伏雷得姆是我们,万物相生相克,那么您又是什么吗?”
“我是自然的规则,也是时间规律,是自由的牵绊,也是你的阻隔。”
“可自由的那道墙壁,永远都无法逾越。我们只能看到头顶的太阳。却摸不到,碰不着,桑德莱特就是遮天蔽日的乌云,永远的遮蔽了我们的双眼。”
“没错,可是你愿意成为飞出迷城的伊卡洛斯,飞出你的世界,奔向你的新生,宁愿被太阳灼烧,也要寻找自由吗?”眼前的紫色开始变淡,樊狸却冷静地看着罗娜的离开。也许罗娜本不叫罗娜,她还有另外一些富有诗意的名字,她的身体本不是困于某个躯壳里,但是心却永远地困在了名叫蓝帕的世界里。
紫色褪去。眼前出现了狼狈的沙克.格瑞和浑身是血的叶雨凝。
“罗娜到底给了你什么答案?”见到樊狸醒来,叶雨凝问道。
“我……不知道,好模糊的感觉,她说了很多,我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樊狸摸着脑袋。“我们到哪了?”
“我也不知道,总之。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走,桑德莱特在黔驴技穷,慢慢把我们逼向绝路。”沙克.格瑞回答道。
樊狸扭头望着窗外,大脑里面回荡起罗娜刚才的话语。
你愿意成为飞出迷城的伊卡洛斯,飞出你的世界,奔向你的新生,宁愿被太阳灼烧,也要寻找自由吗?
他感觉胸口很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灼烧着自己的心脏。他将手放在胸口,却摸到了一个滚烫滚烫的东西,他取出此物,原来是珈蓝留下的挂饰,之前一直戴在脖子上,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现在,他低头望着这个小玩意,上面的咒文竟然亮起了紫色的光芒。
“这是什么?”沙克.格瑞也注意到樊狸手中的小玩意,好奇地问道。
“是珈蓝留给我的东西。在我被她的箭索拉飞的一刻,她塞进我手心中的东西,但是我很奇怪,这上面的亮光,为何同罗娜的一模一样呢?”
“难不成,珈蓝和这个罗娜有关系?”叶雨凝的话说到了樊狸的心坎里。
没错,之前他就怀疑为什么会是东山,珈蓝出自东山,是个巫女,但是自从走出幽都后,就再也没有用过巫术。
“沙克.格瑞,我有一个问题,我想知道珈蓝在蓝帕手下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训练?”
“这……不好说,以前这都是机密,但是如今‘蚁巢’都不在了,也无所谓机密不机密的了。”沙克.格瑞叼起一根香烟,继续说道。“珈蓝是个盗灵人,蓝帕也是个盗灵人,但是他为了让珈蓝保护你,压抑她体内的盗灵之术,让她成为一个刺客,加上幽都的影响,她丧失了作为盗灵人的敏感程度,让她彻底成为一个行动敏捷的守护者。简单的说,就是一种仪式,你放弃一些东西,得到另外的东西。”
樊狸明白了,沙克.格瑞可能不了解珈蓝,珈蓝从来都不是盗灵人,蓝帕让她放弃的,不过是对巫术的研究,可是珈蓝一向对祖上忠心耿耿,为何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呢?难道蓝帕和珈蓝的关系……错综复杂?
樊狸低头瞧了瞧,望着自己的天龙印,胳膊上的蜈蚣已经褪去,那道伤痕仍然保留在上面,并没有被摄灵治愈。
对了,樊狸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之前就想问沙克.格瑞和金老板,但是被突如其来的闪电人打断,他就忘了这件事。
“沙克.格瑞将军,您说蜈蚣和舞媚焱,到底是什么关系?”樊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