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几步就对她勾勾手指,而她就得屁颠屁颠给他送过去。
师尊老人家虽看起来没有人高马大那么夸张,人高腿长可是真的,他走一步的距离花席城那小短腿得追两步,况且身上带了这么多东西,一路下来她是苦不堪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最后一丝斜阳落下地平线,两人终于是走出了那片树林。
眼前的官道平坦宽敞,却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不远处有一片村落,可接近天黑了村子里却没有一丝亮光。
花席城知道,血刹如今在这偏远地区肆虐,这村子恐怕早就已经被血刹扫荡过,想来是没有活着的人了。
这次没用她开口,师尊已经朝前面的村子走去,看来是打算在这荒废的村落里休息了。
一路跟着他走近,站在村口,花席城顿了脚步,前面的人脚步随之一顿,微微侧了侧头,似是在询问她为何停下。
花席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师尊,不如咱们就在这村外歇息一晚吧,反正现在天气不冷,在外面空气还好……”
前面的人在她的话中轻哼一声,却是果断抬步就走,完全不给她面子。
花席城无奈,暗自咬牙,却终究还是抬步跟了上去。
刚一进村子,羊肠般的小道上,累累的白骨四处散落,刺激着花席城的神经,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低下了头不愿再去看。
这些人,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与世无争只想安安稳稳度日,却抵不过这乱世。
葬身血刹口下不说,最后却只剩枯骨一片,连个安身之所都没有。
这么多年,她虽在罗刹堂摸爬滚打,经历的杀戮也不少,可说到底她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新社会的人,骨子里对生命的敬重和珍惜,让她即使经历了这么多也做不到对这么多无辜枉死的生命视而不见。
小心翼翼越过脚下的枯骨,花席城无意中抬头,却见前面的人在一地白骨中如闲庭信步一般不疾不徐的走过,他所过之处,脚下的白骨被他踩的粉碎,而他却像完全看不见。
花席城不由的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
同样是人,为何他可以做到走在这累累白骨中不为所动,如此漠然?
“师尊,看到这么多人被血刹无辜杀害,你难道不会替他们感到惋惜吗?”
终究还是忍不住,花席城问出了口,前面的人脚步没有停顿,凉凉的声音却传了来:“生在乱世,蝼蚁注定会无法生存。”
一句话,打破花席城心里唯一一点信心。
她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太过漠然,好像这世上死的无论是什么人,都注定了他们该死,在他眼里一条人命充其量真的就只是一只蝼蚁,根本微不足道。
这样一个人,真的会是路见不平而救她吗?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值得被他高看,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比这些所谓的蝼蚁强多少,那他为何要救她?
这一刻,花席城忽然后悔了起来,她跟着他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