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吓得进退维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边都有鸡冠蛇,我们三个人陷入了绝路,看样子只能拼死一搏了,就咱仨,我一点把握都没有,握着伞柄刀的手心里,全是汗。
盘踞在甬道里那条巨蛇看见我们,顿时窜了过来,我们吓得赶紧往假入口跑,被困在“凸”字型迷宫的尖尖里,没去过的那一边,又是一条鸡冠蛇也探出了脑袋,在朝这边游弋。
只要一会儿,我们就会葬身蛇腹,我没想到自以为倒斗大拿,却是以这样的方式丧命,果然盗墓横死的多,都没有好下场,断子绝孙的诅咒像是永不醒来、无法摆脱的噩梦。
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对他俩说:“阿勒、东海,都怪我。这回要是出不去了,我们恐怕就要被蛇吃掉了。”
阿勒虽然很紧张,居然还跟我开玩笑说:“那也不算太坏嘞。生不能同裘,死而同穴,你俩注定都是我的后宫嘞。”
东海居然也故作羞赧地笑道:“别这样,矜持点。哈哈,咱还是黄花大男人好吧,我喜欢从一而终,咱俩凑一对,让二黑玩儿单机去吧。”
阿勒笑道:“嗯,这个主意不错!让你捡个便宜,我就只好委屈一下吧。”
我哭笑不得,到了这个时候,他俩居然还开得起玩笑,阿勒也不再朝东海瞪眼了,看来是苦中作乐,笑对生死了。也就是说,他们和我一样,已经意识到了死亡的到来。
可奇怪的是,两条蛇将我们夹在中间,近在咫尺却就是不肯过来,好像在玩猫鼠游戏一样。难道它们有灵性,是怕我们手里的兵器?我看了看手上筷子般长短的伞兵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且不说刀子太短,就说蛇类有没有这个觉悟,都得打个问号,也许是另有原因。僵持了好几分钟,还不见它们攻过来,我奇怪地问:“难道鸡冠蛇不是来吃我们的,它们是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
东海茫然地摇头:“我也不晓得这么样(“么”字念第三声)回事,也许它们现在还不饿,杀了我们会导致肉放坏掉,所以选择豢养控制我们咧。怎么说我们也有三个人,都是龙精虎猛的,野外的畜生精得很,它们不想无谓受伤吧。”
东海的话有些道理,不管是什么野生动物,看到人,决定攻击人之前,其实都是很犹豫的。人看似弱小,其实只要豁出胆,很有战斗力,任何有一定高度智商的动物,尤其是哺乳动物,哪怕虎豹豺狼面对人类,也都会犹豫,无非是僵持和逃跑的区别罢了,这就是直立动物的绝对力量,解放了双手,掌握了使用工具作战的方法。
阿勒笑道:“你们都错嘞,它们肯定是怕鬼佛子的法身,佛骨可以辟邪嘞。”
我好奇地看向那两口扣在一起的大缸,疑惑地问:“这里面真有个僧人?”
阿勒点头道:“佛国传统,瓮棺葬,这是只有高僧才能享受的高贵葬礼,一般是预示着要成佛、成金身的嘞。”
我好奇地问:“罗布人还懂这些?”
阿勒道:“罗布人不一定会懂,守护者一定知道一些啥子的。一般的罗布人可能会信仰真主和自然崇拜,但我们知道这里从前是佛国嘞,是太阳神的永恒国度。”
我更好奇了,忙问:“炎帝和佛教也能扯上关系?”
阿勒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佛教好像是后来的宗教,但在中国和周边地区,文化是互通有无的。”
我惊讶道:“你怎么一下子懂这么多?”
阿勒笑道:“什么叫一下子嘛,本来我就对我们守护的家园特别熟悉,有很多传说的嘛。自从认识你们之后,我又专门找了很多文献资料,进行研究佐证,自己摸出来的,这个样子。其实无论佛也好,道也好,都受到伏羲文化和炎帝太阳神文化的影响嘞,真正只影响中国本土的,是后来的黄帝和老子嘞。”
我点头道:“太阳神崇拜的确为各地区人类所共有,但炎帝太阳神的早期神话模式,也的确影响了周边,那时候印度没有统一,佛国千万,梵文化世界很大,再就是古波斯拜火教,他们都和中国接壤,算天下观的边缘部分,在诸夏四夷之外。以天地中央、天汉上国自称的中国,都没有小瞧过梵文化,历来是尊重而不是教化,这和对待周边野蛮游牧部族的教化扶持态度是不一样的。”
我随便吹了几句牛,阿勒马上用崇拜的眼光看着我:“为先,你懂的真多。”
我脸一红,东海哈哈笑道:“他这种半瓢水,也就哄哄女孩子。”
阿勒马上瞪他一眼,我苦笑道:“我们三个真是心大,命都快没了,还东拉西扯个没完。你们出个主意,接下来我们怎么自救?难道守着这个瓮棺葬,就能保命吗?”
东海摇头说:“这可不行!蛇,几个月不进食,一点事都没有!这种变态生物,我们熬不过它的,非得饿死渴死不可。”
他眼睛一亮,忽然说:“会不会是缸里面有什么东西让鸡冠蛇感到害怕?”
我被他说得心里一敞亮:“很有可能。”
东海马上朝缸葬跪下,祷告说:“得罪得罪,阿弥陀佛!大师救我们一命,胜造二十一级浮屠,您老行行好,有啥宝贝借我们耍一耍,三条性命可就指望您老了……”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然后用刀去刮封泥,揭开了上面的类经幢塔造型缸体,哗啦啦一大堆木炭倾泻出来,满地都是。我开始还以为有大型尸鳖从里面出来,吓得赶紧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