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笑了笑:“书记!我想得还真是比较简单!我看季如河这样儿,倒了不少东西出来,最后虽说还存有一些底限,但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对于这种已然不怕开水烫的死猪,咱们要是越用强,他越拧,越是不说。不知道我说得对不对?”
章文山环顾四周,点了点头:“说得对!从心理学上思考,季如河现在肯定是这么一个想法!”
他又笑:“那既然从这条路想不到突破口,不如换个思路。在找不到思路之前,不如索性满足他的需求,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嗯!”章文山颔首不止:“反其道而行之,在行走的过程中再找对策,这倒是一个好思路!”
出人意料的是,老姜这会儿好象也想明白了,主动说出一句:“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季如河以为我们对他的突审已经结束,自以为得意,就会放松警惕!”
“哦?”章文山笑了:“老姜啊!看来你这脑瓜子转得挺快啊!进来之前,我还觉得你肯定不会赞同唐卡的说法,只这么一会儿,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反对到接受,再到认同,这可是大大的不易啊!”
老姜也笑:“书记!不是您教导我们要多多交流,碰撞火花么?既然是好主意,那就要听,哪怕一开始不太明白,后来能转过弯就行。只要始终认定是对的就接纳,而不是固执己见、死不悔改,就好!您说呢?”
“好好好!”章文山大声赞叹:“好一个从善如流,咱们这联合调查组有你这样一位兼听则明的负责人,还愁这个案子不破?”
老姜不好意思地笑了:“书记!您别这么夸我,您也知道,我这一向有些托大。要是有您在这儿坐阵,我这脑瓜子还能转得正常一点儿。可要是一当上负责人,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哈哈!”章文山大笑:“好你个老姜!有点儿意思啊!自我评价得挺到位,你算是说了一句真心话啊!这一把手确实不好当,既得掌好舵,稳而不乱,相对保守。又得冲在前,兼听而明,相对开明。我看,你有这样的意识,就离当好这个一把手不远了!”
老姜还想再谦虚,章文山却摆了摆手,望向了唐卡。
唐卡却好象在兀自沉思着什么,对他们刚才说的这些一把手之论浑然不觉。
章文山不禁笑了,油生一番感叹。
好一个唐卡,从昨天晚上在“群英会”上纵论虼坤,再到今天一大早上这儿另辟蹊径,只用了短短的两个瞬间,就改变了很多事情。想来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他马不停蹄地思考,才会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甚至是惊世骇俗的好点子吧。
想到这儿,这位“鬼见愁”似乎打定了主意,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冲着老姜笑道:“好啦!心无旁骛,千军用命。我有一个想法,不知你们愿不愿听?”
老姜急忙低头:“您说的话,我们一定听,您说吧!”
章文山笑道:“那好!你继续当好你的负责人,这个联合调查小组的吃喝拉撒睡,包括中午吃什么样的盒饭,都由你来定!”
“哈哈!”这“鬼见愁”虽说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带起兵来,还是颇为和蔼的,所以手下们都喜欢听他开玩笑,听他说到这儿,不由都笑。
“可是”,章文山话锋一转,眼光一下子转向唐卡,又迅速转了回来:“这几天针对季如河的扫尾突审,我说的单指审讯这一块,由唐卡负责。你们看,怎么样?”
“这……”几乎所有人都傻了,个个呆若木鸡似的怔在了原地。
天!这个唐卡到底是什么路数?就说他是市委办的副主任,王亦选的大秘,抓捕季如河的指挥官,立过不少功。但仅凭如此,就一下子担任此次扫尾突审的负责人,这也太夸张了吧?
姑且不论这个唐卡没进过一天纪委,都不熟悉关于审讯问询的基本程序和方法,也不论这家伙初来乍到,在这个秘密审讯地点的人头、地头全不熟悉,就说他如此年轻,几乎比此次联合调查小组岁数最小的办事员还显得稚嫩,他能镇得住这一干如狼似虎的纪委干将?
别说,这里面还是有一些市纪委的人认识唐卡的,因为了解他的本事,更熟知他的为人,所以这部分人发愣归发愣,发完之后,还是认可地点了点头。
见有人点头响应,老姜不禁大惊失色,原以为章书记就是开开玩笑而已,可没想到还有人点头响应,这不是没事儿添乱么?
可是,当这位小组负责人又看了一眼章文山,发现其眼中流露出来的神色并不象是在开玩笑的时候,不禁傻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应了一句:“既然您这么决定,那我们一定听您的!您的考虑,肯定是有道理的!”
“哦?是么?”章文山微微一笑,侧眼看见唐卡仍在沉思,似乎对自己许给他的这个负责人的“乌纱帽”一点也不感冒,当即笑出了声:“唐卡,在想什么呢?你同不同意我的这个提议?”
“哦!”唐卡应了一声,惊觉过来,就象是刚刚与爱因斯坦进行过一次超越时空的理论对话一样,缓了好一会儿,笑着说出一句:“章书记!您这么说,不是相当于把我架在火上烤么?我虽然平时也接触过市纪委的一些事情,但是真正走进咱们纪委的审讯室,这还是头一次。您觉得把扫尾突审这么重要的担子,压在我这样一个生头的身上,会不会过于冒险?再说了,您不是还在西京嘛,还是请您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