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惊,急忙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腰里系着毛巾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看装扮应该是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员。
“先生!需要搓澡么?”这人又问了一遍。
他想到最近不是很顺,身上应该有不少晦气,今天又是头一天到这儿来,搓搓也好,把身上的脏东西搓没了,从此以后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于是,他点了点头,应道:“搓搓吧!”
“先生!这边请!”搓澡工拿了一条大浴巾披在他的身上,然后对他作一个“请”的动作,领着他向一个开放的棚间走去,那儿有七八张台子。
他在中间一张台子上躺了下来,搓澡工细心地将一勺温水浇在他的身上,然后问他:“先生,是用一条干净毛巾还是用专门的搓澡巾给您搓澡?”
他笑道:“都行!反正搓澡看的是你的力道和手法,和用什么工具没多大关系!”
“哦?”搓澡工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先生一看就经常搓澡啊?但是在这儿从来没有见过您,您是外地人吧?或者是从城里来的?”
“嘿嘿!”他笑了起来:“你这眼睛够毒的啊!你怎么就敢肯定我是外地或者城里来的?难道卧虎镇本地人都不搓澡的么?”
搓澡工也笑:“先生!您不知道,卧虎镇可是出了名的穷。这个‘权金诚’开在这儿,真正来得起的基本都不是本地人。即便真有攒了挺久钱想请哥们儿进来体验一把的,最多也就是泡泡澡,马上就出去显摆了,不可能会躺下来搓澡。而且从您说话一看,对搓澡这么懂行,肯定是经常让人为您搓澡,所以更不可能是本地人了!”
“嗯!你的观察很细致!”他点了点头,冲这人笑了笑,正打算闭上眼睛享受一会儿,却发现这人将手上缠着的毛巾解了下来,正准备拆开一条新毛巾的包装。
“等等!”他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地看着这人。
这人一愣:“怎么?先生!有什么不对么?这是干净毛巾,您刚才不是说用干净毛巾和专用搓澡巾都可以么?是不是觉得毛巾不好,那我换成专用搓澡巾吧?”
“不是!这不重要!我说的是你手上的这个!”他用手一指,只见这人手腕处,赫然纹着一只怪异的九头鸟!
对于这样的九头鸟纹身,他太熟悉了!
这是老霍和骆青他们黑道中人的专用标记,当时在机场偶遇青儿和鸟哥时,鸟哥和他几个手下手腕上就是这样的纹身。他后来研究过,这九头鸟每个头的朝向都是有变化的,别的根本山寨不来。
所以,无庸置疑,这人肯定是黑道中人!
要知道,整个西京市甚至西康省的黑道都由骆八霍九掌控,标记就是这种怪异的九头鸟纹身。“宁可得罪天皇老子,绝不招惹骆八霍九”,骆八就是骆青的叔叔骆秉宪,霍九就是霍震岳。所以,这人不是老霍的徒子徒孙,就是骆青的属下。
这个搓澡工倒是挺淡定的,不动声色地甩了甩手:“哦!没事儿,这是年轻的时候贪玩,纹着解闷儿的,没吓着您吧?要是您觉得别扭,我再叫个人过来给您搓?”
他笑着摇了摇头:“换人就不必了!我看你岁数也不大,竟然说年轻的时候纹上去的,那得多大岁数啊?纹这玩意儿疼不?”
搓澡工一愣,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有些富贵相的白面书生不光观察细致入微,还挺较真儿,于是笑笑,不以为然地答道:“那会儿小,也就十五六岁吧。当时也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挺酷的,现在可好,想去掉都去不了啦!”
他心里已经有了数,缓缓闭上了眼睛,嘴里却淡淡说出一句:“不对吧!你要是说十五六岁不觉得疼,这我信。可是你说你现在想把它去了,这不对吧。你要真把它给去了,骆老八霍老九能饶得了你?”
“你?”搓澡工再也没了刚才的稳当劲儿,手中的毛巾和勺子“当啷”掉了在地上,“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谁?”
他笑着睁开了眼睛,缓缓坐了起来:“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想问问你,谁派你来的?是老霍还是骆大小姐?”
搓澡工更惊异了:“你怎么连这也知道?莫非你是……”
他笑着颔首:“你猜我是谁,那我就是谁。不过,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搓澡工双手抱拳,单膝点地:“唐少!真的是您!我是小公子派来的,真是没想到,才来这几天,就在这儿碰上了您,太巧了!”
“嗯!
”他双手扶起这人:“起来吧!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让别人看了笑话!是保时捷派你来的?”
“是!”搓澡工虽然站了起来,但是仍然保持着抱拳的姿势:“是!小公子说他本来应该亲自前来拜望师父的,但霍总最近派他去盯着一个新项目,抽不开身,就派我来了。来之前,小公子和霍总父子二人都和我交待了,先来这儿摸清情况,然后再找机会看看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千万不能打扰您!”
“嗨!”他拍了拍这人的肩膀:“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说说这爷俩也挺逗的,明明是好事,派人来帮我,还不想让我知道,这唱的是哪出啊?”
搓澡工笑了:“他们主要是听说您最近经历了一些变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最近您也没找他们,他们也不敢主动给您打电话。不过他们还是非常关注您的,尤其是小公子,一直和霍总嚷嚷,说您上次带着他立了大功,他现在年纪轻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