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沈佳也是劳累了一天,眉眼中却是不见疲惫,倒是朱咏红,将沈佳叫了进来,又不说话,一直在那里闷闷的想着心思,让沈佳忍不住小声提醒了她一声。【..】
朱咏红站在窗前,没有回头,窗前有一丛细竹,在微风中微微摇曳,她的思绪不知道早就飞到哪里去了。
沈佳不敢出声,静静的退在一边。知道了朱咏红的身份后,她可是又惊又喜,惊的自然是自己先前对朱咏红不知道有多少不敬的言辞,她可是一直对朱咏红“妹子、妹子”这样的叫着的,谁叫朱咏红当时不过一副京中官兵统领的模样,麾下又只有千把两千人,沈佳就算是再重视,也重视不起来了啊!
大惊过后,自然就是大喜了,能搭上公主的线儿,尤其还是大明朝唯一强势的公主,这种事情说是天大的机缘也不未果,若不是这番机缘,公主殿下哪里会知道这边陲之地一个安抚使的女儿叫什名甚,甚至连这个安抚使司的名字,只怕公主殿下都未必知道,这简直就是搭上了通天的路啊,若是小心维持,别的不敢说,在这西南边陲,兴隆卫的壮大,那是指日可待了。
而朱咏红也没有让她失望,人还没进播州,这调令就到了沈佳的营中,等到叛军兵败,各路兵马的主力都追逐残敌而去,兴隆卫却是留守播州,这就意味着这场战事基本上对兴隆卫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是lùn_gōng行赏的时间了,而进了播州之后,她兴隆卫的兵马是这城里兵马最多的,分润的好处自然也是最多的,这样的结果,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沈佳在出兵的期待了。
现在谁都知道,她兴隆卫沈佳,被公主殿下看中,依为臂助,谁不给她几分面子,谁又敢不给他几分面子,这样的威风日子,在沈佳十八年的生涯中,还是第一回。
“今天好像没看到什么碍眼的事情啊!”朱咏红终于回过头来,微微笑了一笑:“倒是没想到你的面子这么大,城里的这些骄兵悍将,都非常给你面子呢,混在你的亲兵队伍里出去,比我自己出去方便多了!”
“那是给殿下面子!”沈佳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若不是公主殿下青睐,他们知道我是谁?更别说给我面子了!”
“再过几天,或许就要走了!”朱咏红微微笑了笑,这其中的道理她自然也是明白,不过,沈佳的表现,倒是令她有些满意。
“殿下打算回贵州么,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我保证将这杨家的余孽,清理得干干净净,还咱们大明一个朗朗乾坤!”沈佳笑了,杨家对沈佳的觊觎是摆在明面上的,此刻打落水狗的事情,他还会客气么?有些事情,公主在这里,她还真有些放不开,不过,若是公主走了,那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终究还是要回京的!”朱咏红叹了口气:“定远伯大将将接下来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杨逆的那些残兵败将,也被咱们的兵马赶进了四川的深山老林里,覆灭指日可待,我再呆在这里,作用也不大了,这几日陛下传旨天下,大概天下人都知道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我就更没有呆下去的理由了!”
“其实,西南也是有些风景宜人的地方的……”沈佳有些结巴的说道,她扯着虎皮做大旗,这虎皮还没扯够呢,公主这么一走,倒是有些失落。
“我是来这里看风景的么?朱咏红嫣然一笑,沈佳的小心思简直是写在脸上的,看着这个雄赳赳的女将军一副纠结的样子,她不笑才怪呢。
“对了,这几天和你说话,也知道了一些你家里的情况,你的兄长,就是殁于杨逆之手?”
“嗯!”沈佳点点头,却是不多说了。
“你爹膝下,再也没有其他的男丁了?”朱咏红轻轻的敲着桌子,若有所思:“这一次,你爹让你领兵,怕是也是为你煞费了苦心了吧!”
沈佳继续点头,更加不敢答话了,这种极为隐秘的情况,那是谁都不能说的,她肯定是要承袭兴隆安抚使的,这一点,她爹已经给了交了底,但是,在兴隆卫里,反对的人也不少,兴隆卫毕竟不是在这里扎根了几十年几百年的势力,当初跟着他父亲的老兄弟,很多都是正儿八经的汉人,若是她爹有儿子,这权利的过度自然平平稳稳,没人有什么异议,但是女儿,这事情就有点说了,毕竟这兴隆卫不是沈家一家的兴隆卫,没有了老兄弟的帮衬,当初根本就不可能有如今的局面,朝廷给不会硬生生的从这些土司手中,划出一块地盘给他们。
所以,这次出兵,这些反对她承袭的人,至少一大半都被留在了老家,而精锐基本上都被她带了出来,若是不出所料的话,等到她回到兴隆卫里的似乎,那些反对的声音和人,应该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了,但是,这种事情,不管朱咏红怎么猜测,她肯定都是不会露出半点风声的。
“沈安抚使应该差不多年过半百了吧,为朝廷安抚这蛮荒之地,想来这些年,也是操劳不少,你做子女的,若是有能力,还是尽早让沈安抚使卸下这副担子,颐养天年吧!”
朱咏红说完,定定的看着沈佳,她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扶持这沈家的心思,那是一览无遗了,如果面前是个机灵的,这个时候,毫无疑问就是应该表忠心和谢恩的了,但是,她这么看着沈佳,沈佳眨眨那有些稍嫌大了一点的丹凤眼,仿佛竟然还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