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子在家时常听父亲赞叹三爷,在他心中,三爷就是个顶了不起的人物,就算虎落平阳了,也不能被像吴二这些二世祖欺辱。
“你嘴巴放干净点!”罗公子崇拜三爷,他一心想叫三爷看得起自己,便什么也不顾,指着吴二的鼻子喝道:“美人关广邀天下英豪参加,你自愿来的,三爷和夫人又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你既然到了此处,就该听话!”
“你他娘算哪根葱,敢在爷跟前胡咧咧。”吴二说话间就揪住罗公子的衣襟,两人你推我搡倒罢了,其余人见状,竟纷纷派下人来帮吴二治罗公子。
这还了得,说□□这就开始了?
苏妫转身跑回院子,天实在太黑了,可好在她对自家院子相当熟悉,手慢慢地在柴堆里摸。去年姜之齐说家里的斧子劈柴不利索,便从军营里扛回把大铡刀。
摸到了!
不语见娘亲提溜着手掌般宽的长刀出来,吓得眼泪直流:“姨娘,你要做什么啊。”
苏妫匆忙将孩子们往里推,她抚着不语的小脑袋,柔声道:“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更不许往外看。”
不语点点头,她猜到娘亲的主意了,以暴制暴,一向最简单干脆。
“大齐,拿着。”苏妫把门从外面关好,她将铡刀递到姜之齐手中,现如今只能出此下策了。
姜之齐接过刀的那刻,他嘴角终于浮出抹笑意,难得七娘反应这般快。
“你护在门口,千万别让孩子们看见。”
灯笼的光不亮,没关系,可以照清挑事的人就行。
场面正在混乱,没关系,有我在就行。
不听话?还敢胁迫我和家人?
除了败在皇帝手里,我姜之齐何曾向谁屈服过!
吴二胳膊上有伤,刚与人厮打时触到了伤口,现如今血流不止。那帮边上围着的贱民们竟然这般忠心,见他们的三爷夫人被人要挟,也参与到打局中,乱了,乱了,乱了正好!
擒贼先擒王,姜三爷早不是王爷了,现在就是一贱民,地动山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大难临头谁还怕他!
吴二想通这关节,从靴子里抽出事先暗藏的匕首,他正准备扑向姜之齐,只是电光火石间,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眼前一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温热的血四散溅开,溅到每个人的脸上,嘴里,脖子里,还有白纸灯笼上。不,现在不应该说白纸灯笼了,应该说红纸!
姜之齐将吴二掉到地上的头踢到一边,他提着沾着热血的大铡刀,冷冷地扫视瞬间死寂的人群。
“谁还敢闹事。”姜之齐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他衣裳上还不住地往地上滴血,英俊的脸不带半点感情,浑身的嗜血凌厉之气,仿佛刚从地狱上来的修罗。
“让开!让开!”
一阵铠甲之声响起,只见数十个全副武装的将士赶来,他们举着的火把强势之光,将苏宅外边照了个亮。众人这下更清楚地看到眼前之景,安平侯家的吴二爷身首异处,死相相当可怖,仍有鲜血不住地从他脖管里往外淌。
好个三爷!果然名不虚传!一刀下去,就将混乱的场面镇住!
“末将来迟,请三爷恕罪。”陆讎淡淡地看了眼地上,他心里对姜三爷更是敬佩,怨不得利昭大人会放心地让三爷坐镇后方,有如此果断厉害的主人,谁不对他心服口服!陆讎身经百战,比这惨烈百倍的场面都见过,面部改色地朝姜之齐抱拳道:“东西二门末将已经派兵守好,现请三爷调度。”
姜之齐满意地点点头,他冷眼看向贵族子弟们,傲然道:“谁不服,现在尽管站出来。”
不服?吴二的下场看见了么。
“好,现在不说话,以后也不许说一个字。”姜之齐叫人用干.草将吴二的尸体掩住,他长身立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冷声道:“我不管你是侯爷、大人,还是富可敌国,只要不听话,吴二就是榜样。”
威慑够了,那就要安抚。
“放心,我会派人送你们安全出西州的。”姜之齐说罢这话,忙转身去瞧身边的苏妫,他眼神坚毅,低声道:“别怕,咱们一定要稳住。现在我就派人送你和孩子们出西门。”
血腥还见得少了?
苏妫咽了口唾沫,她腿有些抖又有些软,可现在绝不是害怕的时候。她忙推门进去将孩子们带出来,不语看见地上好多血,小脸吓得惨白,将头埋进苏妫腰里,闭着眼睛随母亲往出走。
千寒好奇,他见草下好像盖着什么东西,抬头问道:“姨娘,那里面是人吗?”
“不许看。”姜之齐怕孩子眼睛看见不干净的东西,忙走过去护在千寒身边,带着他穿过人群,冷声道:“跟在你姨娘后面走。”
正走的好好的,苏妫忽然停下脚步,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罗公子,轻笑道:“天黑路难走,罗公子能否送妾身一程?”
姜之齐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苏妫的用意,这男人嘴角不自觉地浮起抹淡淡的笑,七娘,可真有你的。若夕月国真的打来,到时候万一粮草物资紧缺,那这位青州首富之子绝对是香饽饽了。
罗公子忙看向姜之齐,在得到默许后,便护着女人和孩子们朝西门走去。
回塔县有东西两个门,东边是去长安的方向,与东门不同,出了西门,那就意味着离危险的孟古县更近。远远看去,樽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