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壮士,你这玉佩,从何处得来?”
杨政道一见赵云泽献上的礼物,先是脸色惊变,随即就问赵云泽。
“隋王,某方才已经说过了,这块玉佩,是某一位长辈送的。”赵云泽说道。
“你的什么长辈?可否告知?”杨政道又问赵云泽。
“是某的义母。”
“你义母多大年纪?何方人氏?”
“我那位义母今年虚岁六十三岁,祖籍江南。后嫁至长安,在长安生活四十余年。后来因为战乱,义母流离失所,才与某相识。认下某这个义子。”赵云泽拐弯抹角的说道。
杨政道的眉头皱了起来。
“哦,对了。我义母知书识文,听说我要来定襄谋官,还替某写了一封自荐信给隋王。”赵云泽见到杨政道的表情变化,知道他已经认出了那块玉佩,便又补了一句。
那块玉佩,正是萧氏的信物。
“既有自荐信,这便呈上来吧。”杨政道着急的说道。
赵云泽忽然脸色尴尬了:“那个……隋王,那自荐信对某来说太过重要,某怕丢失了,就贴身收藏。这大殿之上……”
“噢,你倒是谨慎。”杨政道会意的点了点头,又道:“罢了!刚好孤想亲眼见识一下二位壮士的武艺。不如,你们随孤至书房吧。”
“多谢隋王!”
随即,杨政道就站起来,吩咐一名宦官:“带他们两人来孤的书房。对了,韩爱卿也同来。”
说完,杨政道就离开了大殿。
一开始领着赵云泽和黎仁来大殿的那名宦官,见杨政道似乎有意接纳赵云泽和黎仁,这会儿态度立刻变得热情起来。他朝韩广胜和赵云泽、黎仁拱了拱手,道:“韩校尉,二位壮士,且随某来。”
“有劳孙公公!”韩广胜朝那宦官拱了拱手,便与赵云泽、黎仁一起,跟随那宦官从殿门出了大殿,往杨政道书房走去。
杨政道的书房就在正殿左厢,很快,韩广胜、赵云泽、黎仁三人,就又见到了杨政道。
杨政道一见三人来至,忙屏退左右,又让那名宦官在外面守门,任何人不准进入。
那宦官虽然心下有疑,却也不敢多问。只好出去守门了。
“你就是赵云泽吧?”杨政道坐在一张矮几后,冷冷注视着赵云泽问道。
“隋王居然知道某的真名!”赵云泽一脸从容道。
杨政道一下站了起来,压低声音怒声道:“哼,你去年将孤的祖母,骗至长安,害孤与祖母不得相见。孤早就想找你算账了。没想到,你胆子竟如此之大,今日自己送****来了!”
“隋王……”韩广胜一见杨政道发火,着急的喊了一声。
赵云泽一摆手,递给了韩广胜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他就笑眯眯的对杨政道说道:“萧皇后逃离突厥,是她自己的意思。你却怪不到我身上。想来,你也知道萧皇后来突厥之后,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回中原,乃是脱离苦海。你不感谢我,反而怪责于我?你好不讲道理!”
“你……你竟敢如此对孤说话!”杨政道更怒了。
赵云泽脸一板,道:“萧皇后如今是某的义母,你却是萧皇后的孙子,也就是说,某乃你的叔叔。叔叔对侄儿如此说话,有何不可?”
“你你你……”杨政道伸着一根手指头,指向赵云泽,气的说不出话了。
“侄儿,你还称孤道寡的,你也不想想,定襄城还能在你手里几日?大唐天军一到,你就是阶下囚!你叔叔我好心来给你指点条明路,你还不以礼相待?”
说完这句话,赵云泽就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既然杨政道屏退左右,那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赵云泽的真实身份。既然如此,赵云泽也就摆足了气势,在气场上先声夺人,压制杨政道。
杨政道一脸铁青的沉默半天,忽然长叹一口气,道:“你说的没错,我这称孤道寡的日子,也没几天了。就是唐军不破定襄,有突厥人压在我头上,我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赵云泽一听杨政道此话,更坚信杨政道不会怎么着他了。
“侄儿果然识时务!”赵云泽笑道。
“你方才说有封自荐信,拿来我看!”杨政道居然这就改了自称,不再称孤道寡了。由此可见,他已经在气势上输给赵云泽了。
“哦,稍等!”赵云泽应了一声,当着杨政道的面脱下一只靴子,从里面抽出一封信。
“你居然将我祖母的信放在臭靴子里!”杨政道又生气了。
赵云泽将那封信一把塞给杨政道,不耐烦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计较这些作甚?我要不把信藏在靴子里,在城门口时就让突厥兵搜走了。赶紧看信吧你!”
“哼!”杨政道冷哼一声,也不再纠结此事,打开信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杨政道拿信的手哆嗦了起来,他的两眼也变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唉,这孩子也可怜的很呢!赵云泽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杨政道信还没看完呢,忽然,门外守门的宦官一声大喊:“康苏密将军,您来了?”
杨政道一听宦官的报信,陡然一惊,就想把那封信藏起来。
然而,已经晚了,康苏密这个粗人,竟然不等通报,就粗鲁的推开书房门,走了进来。
“哈哈,隋王果然在此!”康苏密一进门,就大嗓门喊道。随即,他眉头一皱,“咦,韩校尉也在?他俩又是什么人?隋王,你手里拿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