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把长安城的玻璃产销权给了何人呢?当然不是真正烧出玻璃的罗蕴和,而是罗蕴和的幕后东家赵云泽。
当初,李世民还假惺惺的说皇家也要跟其他商贾一样,参加招商会竞标。可当赵云泽给他分析了一下玻璃产销权的大体中标价格时,李世民却受惊了。
赵云泽当时估计的中标价大概在二三十万贯左右。赵云泽对李世民说,臣是绝对拿不出这笔钱的,要是公开参与竞争,那咱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李世民最后笑呵呵的说道,鹏羽啊,玻璃是你一手策划弄出来的,这是为朝廷积财的好东西。朕要是不对你此功有所表示,那也太寡恩了。不如,就将关内道……不,长安城的玻璃产销权直接赏于你吧。
对于李世民的厚脸皮,赵云泽虽然早已领教过很多次了,可这次还是凌乱的不要不要的。皇帝陛下诶,我的生意都被您剥去五成半的利润了,您也好意思说赏我?好吧,便宜您赚,黑锅我背。谁让我长短粗细正合适呢!
长安城两县之地的玻璃产销权,就这样成为了皇家的自留地。赵云泽虽然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可他又一想,有钱不赚王八蛋。不管了,谁当冤大头算谁倒霉。做生意嘛,没有风险怎么成。那些商人自己吃不透朝廷的精神,只能怨他们自己。
这件事除了参与招商会筹备的官员知道,朝中其余人并不知道。招商会、竞标会在大唐都属于新事物,朝中官员只是有个大概的了解,让他们组织是组织不来的。既然有赵云泽这个“能臣”一手包揽了这件事,那朝中官员也懒的去操这份心了。
也正因为如此,裴寂对于李世民和赵云泽暗中做得勾当一无所知。裴寂不知道,他的代言人裴荣自然也不知道。裴寂那七十八万贯钱,花冤枉了。
当裴荣向裴寂汇报了招商会的结果之后,裴寂当场气的吐血。一边大骂招商会的组织者赵云泽不是东西,一边一脚一脚的狠踹跪在地上请罪的裴荣。
甚至于,裴寂还要把裴荣扫地出门。最后幸得裴寂的一个宠妾为裴荣苦苦求情,说大管家只是无心之失,望裴寂念在大管家这么些年在裴府兢兢业业的份上,饶恕大管家这次的失误。那小妾还说,事情已然至此,今后裴家做玻璃生意也离不开大管家。
裴荣自己也表态说,就算玻璃在关内道赚不到钱,那他往西域卖,一定会为裴寂好好经营的。
裴寂这才饶过了裴荣。
那小妾为何会如此维护裴荣?谁知道呢。不过听说,裴荣在进裴府为仆之前,本姓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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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云泽把玻璃竞标会的账簿呈给李世民看时,李世民差点吓尿了。
“鹏羽,你们没算错吧,朝廷居然一下收入了六十四万余缗钱?”李世民盯着账簿最后的合计数字,嘴巴张的合不拢了。
“绝无错漏!这就是最后的合计数字,一共是六十四万三千缗。”赵云泽说道。
一万贯等于一千缗,玻璃产销权的竞标价,是以万贯为最小单位,所以这个数字很齐整。
“怎么会这么多?一个竞标会的收入,居然抵得上大唐去岁半年的税币收入了!”李世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赵云泽笑了笑,道:“陛下看下详单就清楚了。大唐十道玻璃产销权,最低的岭南道都以四十七万贯的标价中标,其余各道,都没有少于六十万贯的。”
李世民看了一下详单,感慨道:“商人果然有钱啊!”
赵云泽道:“臣也没有想到中标价会被抬到那么高。起先,臣估计最后的收入应该在三十万缗左右。可结果却翻了一倍不止。由此也可以看出,朝廷重商是正确的。”
“是呀,鹏羽说的‘国无商不富’之言,果然有见地啊!可是,商人们出了这么高的价钱购买产销权,能赚回成本吗?”李世民替商人们担忧起来了。
赵云泽道:“陛下,您就不用替他们操这份心了。人家既然敢出这么高的价钱,就一定不怕亏本。”
李世民点点头,又盯着账簿看了一会儿,忽然又皱起眉头道:“岭南荒蛮之地,这个李云却以四十七万贯的标价中标,他的玻璃能卖出去吗?”
岭南,就是现代的广东、广西和海南地区。在唐朝时,那些还属于未开发的荒僻之地。居住民也大多是少数民族,汉人并不多。那里,属于犯官的流放之地。
赵云泽道:“这个李云,是一口价中标的。他直接报出了四十七万贯的价格,连个跟他争的人都没有。可见那些商人也都不看好岭南之地。起初,臣也怀疑李云的脑袋被门挤了。可臣查过李云提交的个人资料后才醒悟,人家李云不是犯傻,而是有大智慧。”
“鹏羽此话作何讲?”李世民来了兴趣。
赵云泽道:“李云,字志伟,乃扬州姑苏人氏。他在扬州的生意做的很大,而且,还做着海外生意。本次竞标会,江南道的产销权被清河崔氏夺去了。李云未能夺下家乡的标,便剑走偏锋,夺了岭南道的标。依臣看,他定是想将玻璃销往海外。再者,岭南道虽然荒僻,可也不是没有生意可做。蛮族人的生活是困苦了些,可他们的头人,却也不缺有钱的主儿。”
“如此说来,这个李云果然有生意头脑。哈哈……”李世民释怀的笑了。
赵云泽又道:“陛下,海外和西域,乃是大市场,大唐若想富足,朝廷的眼光只盯着国内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