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门处的桌案后面,一个铁塔般的大汉盘腿而坐。大汉顶盔披甲,年约四十来岁,一张脸膛漆黑如墨,满腮虬髯如钢丝绕结,一双虎目冷光冽冽,这人望之胆寒。
不用猜了,一看这副面相就知道,此人就是与秦琼秦叔宝同列后世“门神”的大唐虎将——尉迟恭,字敬德。
“见过尉迟将军!”赵云泽挺直身躯,对着尉迟恭重重的一抱双拳。如果说见到尉迟宝林时赵云泽还算淡定的话,那么此刻面对这位“门神爷”,赵云泽还真有点小激动了。
“尊客从何处来呀?”尉迟恭打量了赵云泽一阵后问道。
“从……来处来!。”赵云泽打了个马虎眼道。
“欲往何处去呀?”
“往去处去。”
“姓甚名谁?”尉迟恭往前一探脑袋,第三次发问。刚问出,还没等赵云泽回答呢,尉迟恭又道:“你要是敢回答‘姓吾姓,名吾名’的话,信不信某家大脚踹你?”
赵云泽苦笑一下,道:“姓赵,名云泽。”
见赵云泽没再糊弄他,尉迟恭满意的点了点头,冲赵云泽一招手:“近前来!”
赵云泽下意识的答了声“是”,几步就跨到了案桌前。虎帅的气场,真不是盖的,赵云泽感觉自己此刻就像面对一位后世军队中的高级首长,潜意识中只余“服从”二字。
“从过军?”看到赵云泽干脆利落的动作,尉迟恭狐疑的问道。
“未曾从军。”赵云泽又发动了忽悠神功,“家师严厉,向以军人垂范教吾。”
尉迟恭点了点头,探询心起,又问道:“汝师何人?”
“家师性孤,从未告知真实名姓,只以……秦川散人自号。”赵云泽临时给自己那并不存在的师父编了个名号。
尉迟恭瞪着赵云泽的双眼仔细审视一阵,见他眼神中没有任何慌乱之色,便不再纠问此题。
“此弩,也是令师所做?”尉迟恭从案桌上拿起赵云泽的军用十字弩,转变了话题。那十字弩,是尉迟宝林进帐时交给他的。
“正是!”赵云泽顺杆子回答。
“令师真神人也!”
元芳,你不会想霸占这把弩吧?赵云泽见尉迟恭对着十字弩似乎有流口水的征兆,立刻担心起来。
“某家对此弩见之心喜,不知尊客可愿割爱?”
啊?真的想霸占伦家……的弩?呃喂,你说话这么直接,难道就不脸红吗?好吧,您老人家脸那么黑,怕是不知脸红为何物。
“此弩乃家师遗物,恕小子难以割爱。”
真的不想骗人呀,可不骗人就要失身了呀……失去身上宝器,简称失身。至于“宝器”,我说的是“弩”,弩!
“遗物?”尉迟恭诧异了。
赵云泽抬头望天,做悲伤状:“家师已于日前过世。”
“哦,某家唐突了,尊客勿怪。”尉迟恭一边道歉,一边起身,举双手将十字弩奉还给了赵云泽。
“谢将军成全。”赵云泽接过弩说道。
“大好利器,当饮虏寇之血,莫负了此物。”尉迟恭从十字弩上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似有所指的叮嘱赵云泽。
“谨记将军教诲。”赵云泽对着尉迟恭一礼。
尉迟恭盯着“彬彬有礼”的赵云泽看了一会儿,忽然叹气道:“突厥入寇,江河染血,血性男儿,岂忍坐视?”
赵云泽一愣,这是要招揽我?
“壮士可愿入我军中,杀敌报国?”
果然来了,尉迟恭下一句便问出了招揽赵云泽的话。
“我愿意。”赵云泽回答道。咦,不对呀,这三个字好像应该是在婚礼上出现的呀。
看了尉迟恭那张黑脸一眼,赵云泽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指定愿意!”尉迟恭大巴掌拍在赵云泽肩膀上,“我老黑是谁,多少人抢着投到我麾下呢!”
说着话,尉迟恭还对赵云泽挤眉弄眼,赵云泽当即恶寒不已。也幸亏脸上画着迷彩油看不出表情,否则尉迟恭若是看到赵云泽那吞了苍蝇般的神态,估计该拿大脚丫子踹他了。
“嘭!”重物击打在厚敦敦的绵软物体上的声音忽然发出。
“滚出去,找宝林那兔崽子领套衣甲。你这身蛤蟆皮老子看着别扭!”
喂喂,您老人家这态度也变的太快了吧,刚才还一口一个“尊客”的叫着,怎么一转眼就拿大脚丫子踹人家屁股了?没文化真可怕,什么蛤蟆皮,这叫迷彩服懂不?
唉,还是踹上了。赵云泽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