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市是热闹的,可是那消瘦男子的话却如同响雷般的击在了柳味、吕蒙正和李沆他们的耳朵里。
这怎么可能?科举考试的题目也有贩卖的吗?如果有卖的,那谁买了岂不是定能进士及第,前途无量了?
吕蒙正是个比较耿直的人,他脸色顿变,想要抓住那个消瘦男子问个明白,他们这些书生寒窗苦读,难道不及别人花钱买的考题?
可就在吕蒙正准备发怒的时候,柳味突然笑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确是参加今年春试的考生,只是你说这是今年科举的考题我们就信吗?如果是假的,我们岂不是功名和钱财都两空了?”
消瘦男子听得柳味这样说,并没有紧张亦或者生气,反而很兴奋,因为这种事情,有疑惑是正常的,如果没有疑惑立马出手就买,他反而要疑惑外加小心了。
“一看这位公子就是个明白人,不过我可以告诉公子的是,这考题绝对是真的,货真价实,一百贯钱就能够金榜题名,可是实惠的很哦。”
柳味并没有因为消瘦男子的话而有任何改变,只哦了一声,问道:“如何能够证明他是真的呢,你不说清楚,我们不信,是断不会买的。”
消瘦男子嘻嘻一笑,道:“实不相瞒,这考题是我宫里的一个亲戚偷偷传出来的,当然,传的不是全部,只是策论的题目,几位如果想要其他题目,我可以让宫里的亲戚再传,不过这价钱就必须再提高了。”
说着,男子望向柳味:“公子可要买下这一策论题的题目?”
柳味笑了笑:“买,当然买,不过一百贯钱拿着不方便,我这里有一锭金子,不知是否够呢?”柳味从身上掏出了一块金子,分量是足的,那消瘦男子看到金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够,当然够了。”
男子笑着将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了柳味,然后接过了柳味递来的金子:“公子是大方人,今年科举定能一举夺得头筹,不知另外的诗词、墨义的题目可要?”
柳味点点头:“要,当然要,只是该如何联系你呢?”
“好办,只要公子想要,可在三天后到城西三家巷,到时我自然将剩下的题目拿来,不过……下次我要铜钱,这金子好是好,就是花起来不方便。”
柳味颔首:“好,三天后我们三家巷见。”
说完,消瘦男子已是怀揣着金子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而这个时候如意郡主、柴凤和吕蒙正他们都用一种奇怪的不解的眼光望着柳味。
“你又不参加科举,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做什么?”如意郡主并不贪财,可那一锭金子就这么买了一张纸,他到底有些心疼。
柳味还没来得及开口,吕蒙正已是说道:“可恶,那个人一定是骗子,科举考试何等神圣,竟然有考题外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柳驸马,你怕是上当了。”
“就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卖真考题?”柴凤也不信。
不过李沆却保持着镇定,在柴凤说完后他才开口:“此事不管真假,总是件奇怪的事情,柳驸马身为开封府推官,想来是要调查清楚的吧?”
李沆一语道破玄机,众人顿时恍悟,柳味不参加科举考试,却又花钱买了考题,定然是有其目的的,而调查清楚这件事情,就是他的目的。
柳味浅笑:“李兄说的没错,科举考试是为朝廷输送人才的,若有人靠此投机取巧而进士及第,那我大宋朝堂不知要成什么样子了,那卖考题的人想的很美,此事不管是真是假,买了的书生多半不敢声张,真的自不会声张,假的也不好声张,不过幸亏我不是考生,是真是假,去见一下圣上就知道了。”
柳味说完,向李沆、吕蒙正道:“今晚怕是难继续了。”
“无妨,还是大事要紧,柳驸马请自便。”
柳味微一颔首,随即带着如意郡主离开了灯市。
柳味先送如意郡主回府,然后驾着马车去晋王府,如今柳味已是有所暗示要投靠晋王,因此像这种与科举有关的事情,他不告诉晋王是绝对说不通的。
柳味到晋王府,被下人领了进去,不过柳味先见到的是苏另看,苏另看在客厅与柳味碰面后,笑道:“今夜上元佳节,柳驸马怎有闲心来王府而不去陪郡主?”
柳味并无心说笑,道:“我有要事要见王爷,不知王爷他如今何在?”
“王爷和王妃刚从宫里回来,已是疲惫至极,因此在下先来,柳驸马要说的是什么事情?”
柳味知道苏另看是晋王的智囊,很多事情晋王都不会瞒他,因此将自己在灯市买的那张纸递给了苏另看,苏另看有些不解,边拆开边笑道:“可是柳驸马又作了首新词,要让……”
苏另看的话没有说完,突然愣了一下,许久之后才道:“这……这好像是策论的题目,柳驸马此是何意?”
柳味将自己在灯市遇到的情况跟苏另看说了一遍,说完又道:“如果这真是今年策论的题目,那么今年科举考试的题目怕是已经泄露了的,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在下才来找王爷相商。”
苏另看是晋王的智囊,谋略绝不输于柳味,在他听完柳味的叙述后已是发觉事情的严重,如果题目已经外泄,那他们想要提拔的考生,还能不能博得进士及第呢?
大宋刚开国,每次大考录取的进士只在二十名左右,而这二十名有一半是京城得到照顾的官宦子弟,因此想要考上进士是极难的,此策论题目一出,他们支持的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