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武说完，直接转头往外面走，我心里一惊，知道正事儿要来了。
跟张放打了个招呼，说我先出去一趟，唠唠嗑就回来。张放说行，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再给他带瓶饮料啥的，顺便看看杨莹她俩怎么样了。
“你看看，要不然的话，把杨莹弄我旁边这床来吧。”
张放指着旁边空着的那张床，他说完这句话，我都没搭理他，直接就出去了。这俩人都不是一个科室的，住院楼层都不一样，咋安排到一起去？做梦呢这是。
出去的时候，孟凡武都已经给烟叼嘴上了，看我走出门，他递给我一只。我接过来，刚要点上，旁边一个小护士赶紧就出来给我俩拦住了，说要抽就出去抽，这是医院不知道啊？
“那走吧，咱俩去卫生间唠唠嗑，反正就是熏点。”
孟凡武说话时候笑呵呵的，看他笑，我也在那笑。也不知道为啥，从那时候开始，就感觉孟凡武有点不对劲了，他脸上的笑，在我看来更像是老人的笑，就好像突然人到了暮年似的。
心里挺奇怪，但我也没说出来，估计说了，人家还得以为我是精神病。【爱去】也没说话，跟着孟凡武身后进了卫生间，刚进去，我俩就把烟给点着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整明白，我为啥认识你妈啊？这次回去见着你妈，跟她提我了吗？”
孟凡武说话开门见山的，倒给我造一愣，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跟他说还没有呢。这次走的太匆忙，我妈也在医院躺着呢，就没想起来问这个事儿。
“那行，这个事儿，你就自己问你妈吧，我就不多跟你解释了。大侄儿，你知道我为啥叫你大侄儿，不叫你外甥不？”
在我们这边，爸那边的朋友，基本都是管家里孩子叫侄儿。妈那边的朋友，都是管孩子叫外甥的。
所以孟凡武说完这句话，当时我就反应过来了，问他说孟叔，你是不是认识我爸啊？我爸叫啥，是干啥的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几乎是无意识的，但说出来之后，心里又期盼又害怕。期盼的是，我那个失踪了二十年的爹，终于有消息了。
害怕的就太多了，就算知道他是谁，我要不要去找他？就算去找他，我该怎么面对他？再说了，他混的好还行，万一混的不好，我可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说爹就不行，怪不得儿子也这么怂。
我是真恨他，当时心里就想着，要是孟凡武告诉我我爸是谁了，我非得见面狠抡他两巴掌。只知道生我，不知道养我，有这么当爸的吗？都不如不把我生出来，至少不会被人骂，说我是个没人要的野种。
心里想到这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就都表现出来了。孟凡武在旁边看的仔细，一直没说话，叼着烟看着我。
“我知道说这话，可能你也是听不进去，但是你爸当年把你娘俩扔了，也是有苦衷的。”
孟凡武刚说完这句话，我就不乐意了，问孟凡武说啥苦衷啊？我就没听说过，因为有苦衷，就能把老婆孩子给扔了的？我长这么大，他养过我一天吗？
“话不能这么说，当时那情况，你爸要是不跑，那可真就没命了。”
孟凡武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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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说，你爸当时也不想扔下你，至少他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但有些事儿，他也不想干，但是他必须干，都是形势逼出来的。”
他这话，给我说的越来越迷糊了，想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他到底啥意思。后来我干脆跟他说拉倒吧，你就告诉我，我爸到底是谁？他是好人，你也得让我知道知道，他是怎么个好人法？
我当时就没把孟凡武说的话当回事儿，还形势所逼呢，一个普通小老百姓，还有啥形势所逼的。除非是犯法了，杀了人，要不然有啥必要非得逃跑啊？
总之在我的印象里，我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一切为他辩护的话，我根本就听不进去。
“本来我真不想告诉你这个事儿，但也应了我刚才那句话，都是形势所逼。你爸最近做的太过分了，所以我必须得让你知道知道，他到底是干啥的。”
我让孟凡武给我说的，脑瓜子一愣一愣的，这啥玩意啊？说着说着，还整的这么严肃，我那个爹到底干啥了？怎么就过分了啊？
我跟你说可以，但你得跟我保证，不许去找你爸。再一个，你以后必须得听我的，知道吗？”
孟凡武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两只眼睛盯着我，表情严肃的不行。我那时候压根都没多想，满脑子都是关于想知道我爸到底是谁的想法，赶紧点了点头，告诉孟凡武，我都能做到。
“你真能做到？”
孟凡武又问了一遍，我又点了点头，告诉他肯定能。其实在我的世界里，有他没他都一样，所以找他也没啥必要，我最想知道的，实际上也就只有他到底是谁，我让确认一下，我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有这么个爹。
说完，我就在那一直盯着孟凡武，等着他告诉我答案。谁知道孟凡武还没张嘴呢，他突然皱了下眉头，摸了摸兜里的手机。
“喂？”
他给电话接起来了，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孟凡武就说行，我现在就下去。
“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回来再告诉你。”
他拿着电话就要往出走，这给我急的，赶紧给他拉住了。跟他说孟叔叔，你能不能别掉我胃口了？先告诉我我爸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