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还从未见过盛怒之下的皇上,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苏景云马上握紧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不要怕。
皇上进殿,众人叩拜,苏景云不等皇上斥责的话出口,先带着何田田上前,行儿子和儿媳的叩拜家礼。
皇上见他们行礼,一口老血闷在了喉咙里,他什么都没有承认,行什么礼啊!
苏景云到底是他最为钟爱的儿子,他虽然很生气,但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没有直接指责他,而是故意问道:“景云,这是你新收的侧妃?”
皇上心想着,如果苏景云愿意借坡下驴,顺着他的话,只称何田田为侧妃,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他还是愿意下一道圣旨,落实何田田的名分。
但一向审时度势的苏景云,这次却执拗无比,一点余地都不留:“父皇,这是儿臣新娶的正妃。”
皇上终于勃然大怒:“没有朕下旨给她正式的封号,她算哪门子的王妃!就算在平民之家,婚书上没有父亲的签名,这桩亲事,一样无效!”
“那就请父皇下旨,给她一个封号。”苏景云马上跪下,向他请求。
皇上被他气笑起来:“你瞒着朕娶妻,还妄想朕给她封号?来人,给朕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楚王妃’,拖下去斩了!”
御林军踏着重重的步子,手执寒光闪闪的长矛,冲进了嘉乐殿。
苏景云不紧不慢地起身,却刚好把何田田护在身后:“父皇,您真要跟儿臣撕破脸吗?”
皇上听了他这话,愈发动怒,但突然想起些什么,瞬间改变了主意,笑得高深莫测:“行,朕不和你撕破脸,朕保证不动何田田一根寒毛。”
他说着,把手一挥:“给朕把楚王抓起来,投入天牢!”
皇上真的这么生气吗,不是砍头,就是天牢的,何田田吓了一跳,紧紧抓着苏景云的手,不敢松开。
苏景云用力抱了她一下,低声道:“别怕,本王既然敢娶你,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你安心在楚王府待着,父皇顶多用用刑,不会真把本王怎样的。”
用刑?!这还叫不会怎样?!何田田抓着他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娶我这么难?要不咱算了。”
苏景云见她这样,好一阵心疼,紧紧拥她入怀:“不难,只要本王心甘情愿,一切都不难!只是要委屈你一个人待几天了。”
“景云!”何田田回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本王心疼。”苏景云掏出手帕,帮她把泪仔细擦干,“本王把观言和暗卫都留给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该出诊出诊,该逛街逛街,如果没钱,就拿着令牌去银库,开心一点,好不好?”
“好。”何田田哽咽着道,“你要早点回来。”
“好,本王保证。”苏景云保证着,亲了亲她的脸。
皇上的葫芦里,不知卖的是什么药,不但示意御林军别打扰他们,让他们告别,甚至让御前太监给了何田田一块腰牌:“如果想景云了,随时可以去天牢看他。”
苏景云看破皇上的意图,马上让何田田把腰牌还回去:“本王很快就回来了,不用你看。”
但皇上不给何田田还腰牌的机会,把手一挥,御林军执矛上前,隔开他们俩,把苏景云带走了。
何田田追着御林军,一直到看不见苏景云的背影,方才失魂落魄地回来。
观言现身陪她,安慰她道:“王妃,不会有事的,皇上不过是想逼殿下就范。”
“我知道……”何田田依旧情绪低落,“虽然我也挺在意名分,但却不希望他为了这个名分,受苦受累。”
观言道:“殿下甘之如饴。”
何田田心内甜蜜,自不必说,这种甜中泛苦,苦中泛甜的滋味,为何让人如此痴醉!
福公公眼圈有点红,连忙抓了把雪,冰了一下,上前宽何田田的心:“王妃,府中的事,有老奴呢,您尽管放心。”
观言则问她道:“王妃,您现在是留在府中,看看记事册,还是回太医院去?”
何田田没急着做决定,先问福公公道:“府里有事需要我做吗?”
福公公犹豫了一下,苦笑道:“殿下刚刚被关进天牢,还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这会儿所有人应该都避之不及,没什么事需要王妃处理的。”
京城人情凉薄,竟至如此!何田田点点头,道:“那我回太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事做吧。”
福公公叫来马车,由观言护送她朝太医院去。
路上,观言小声地告诉她,其实在京中,追随苏景云的人很多,只是,越是关系走得近,非常时期,越是要避讳,所以能不登门,就不登门。
观言竟跟她讲这种事,看来是真拿她当楚王妃看了,这是苏景云交代吩咐的么?何田田想着,心里甜丝丝的。
太医院很快就到了,门前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而且几乎每个人都带着贺礼。
“这是做什么呢?有喜事?”何田田扶着马车的门,好奇张望。
观言马上上前打听,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回禀王妃,太医院的提点,由曹提点换成柳姑娘了。”
柳絮成了太医院提点了?!她刚从广州学成医术回京,从理论上来说,连实习期都还没过吧,就直接一跃升天,当上太医院的院长了?!
何田田惊讶不已:“是因为她给皇上做了去皱的手术?可是,皇上根本就还没拆线,谁知道效果如何!”
观言朝左右看看,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