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立刻射击!”若松平治少将怒急攻心,亲自大吼着指挥炮兵轰击。
日军炮兵休息地一会儿,后面部队正将大量的炮弹往这里运输,几分钟之内,就堆积了好多。
这是少将的命令,因为天空中战机的消失,失去了最为得力和依赖的航空队的压制,若松少将感到非常无力,只有将希望和赌注押宝在炮兵身上。
运城飞机场的毁灭,对日军的影响是根本性的,闪电战术彻底破产了,继续的战斗模式难以为继,只有采取新的措施,那就是传统战术,依赖炮兵和掷弹筒的火力,平面攻击敌人,步步推进。
想到此前航空编队那黑压压从天空中排布过来的壮观场面,若松少将都眼睛酸涩,太过瘾了,一片片航弹和炸弹从天而降,将关隘上的支那军炸得哭爹喊娘,有的地方,直接炸光了,地面部队居然不损失一兵一卒就可以坐享其成,跑步前进。
现在,只能强攻了。
想到这里,若松少将就开始诅咒起来,将运城飞机场的指挥官,运城的步兵警备司令官,什么河野和平田的祖宗八辈子的肠子都骂断了。
还好,支那军已经失去了重武器,否则,这种山地进攻战,进攻一方将遭致重大损失!
日军炮兵迟疑了一下,没有射击,只是积极准备,因为,日军残余的士兵正在崩溃倒退,万一直接射击,就打到自己人身上了。
还有一些日军,逃跑不及,正在扭头用刺刀格杀,或者开枪射击,一些受伤的士兵尽管在地上趴着,也勇敢地持枪横戳,拦截着支那军。
不过,战场上冲击战斗的惯性是巨大的,转眼之间,支那军的前锋就冲到了原来的阵地后面,将百十名日军的一半完全吞噬,接着就是惨烈的肉搏战。
若松少将也没有急于催促炮兵,而是在观看,令他想不到的是,支那军竟然如此疯狂,他们不是溃败了吗?
激战几分钟以后,百十名日军除了三十来个跳过关隘岩石掩体堆,其余的都被支那军用刺刀捅死,然后,阵地恢复了原有的格局。
没有看到毛利上尉,也没有看到松井少佐,他们当时是亲自带队攻击的。
“将军,将军。”炮兵的军官,一个上尉大声地呼喊起来。
若松少将没有吭声。
不是他不想战斗,而是看傻了。
支那军不是已经崩溃了吗?现在还这么凶狠啊?
不过,炮兵上尉可不管那么多了,立刻下令开炮。
迫击炮弹雨点般地砸到了支那军密集的人群里,将那些浅黄颜色的潮水,掀起了一阵阵红色的波浪,气浪将整齐的滚动地毯拉起来一个个空洞和空旷的地域。
支那军被轰击得极为惨烈,死伤非常严重,不过,他们还是很顽强地突击,潮水一样蔓延过了关隘的山脊堤坝,一部分依据岩石和山脊射击,一部分使用轻机枪扫射,构筑火力点,一部分不要命地冲锋。
“将军!”若松少将被参谋军官狠狠地拖倒,压制在下面,此时,已经有零星的枪弹从支那军那边射击过来,虽然因为距离远的原因,子弹弹道已经弯曲,不在有效射程之内,可是,这种流弹的威力也是很可怕的。
若松少将挣脱了参谋军官,狂怒地跳起来:“冲锋!歼灭支那人!”
日军后续的部队迅速突击,那些机枪单位迅速占据了制高点,将大口径机枪子弹朝着支那军的狂潮前锋扫射,掷弹筒的士兵,已忍耐了多时,几十枚掷弹飞过去,轰进了支那军的人群中,随即爆炸,掀起了惊天巨浪。
日军冲过去,近千人的部队在炮兵的掩护下,再次跨越了曹家川的西面简易防线,追索着支那军的足迹前进了。
若松少将在警卫部队的保护下,前进到了关隘之上,放眼看去,不仅胆战心惊。
前后左右,都是尸体,完整的,残缺的,以各种惨烈搏斗的姿势存在,保持,大量的士兵正在用枪刺戳死了面前的敌人,侧翼或者背后又被敌人戳透了。混战的场面非常可怕,而大量的炮弹轰击的地方,都有不小的弹坑,周边辐射状有很多尸体的碎片,大量的肉泥血块,已经和岩石完全融合包裹,难以分清楚。
“八嘎!”若松少将的牙齿咬得咯咯想。
这里倒下去的,三分之一是日军,尽管如此,也相当触目惊心了。
怀着极为沮丧的心情,少将自己在这儿休整,吩咐一位参谋军官和一位联队长挺进指挥,自己带着部队收拾玉碎者的遗体。
因为是狭长的山地,部队无法大规模展开,两侧的山峰太过高崖陡峭,更无法攀援,只能用这种地面推进的方式,步步为营。
“顶住,必须给我顶住!否则,提头来见!”中国国民革命军第5集团军第80军,很牛逼的称谓和编制,其军长孔令恂同志,恶狠狠地挥舞着手枪说。
孔令恂人过中年,鬓发着霜,虽然穿着威武的将军服,依然无法改变狼狈恐惧狰狞绝望的神色。三天的战斗,好像一场噩梦,将悠闲自在、踌躇满志的孔军长的生活节奏彻底打乱了,日军那种从天而降,和地面乍起的彪悍风格,让他无所适从。
以前的80军,在阵地上也九次狙击过日军大规模进攻,都取得了胜利,没有让日军占多少便宜,多以,当日军在中条山附近紧锣密鼓调兵遣将的时候,当远在重庆述职的战区司令官卫立煌警告提醒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还冷笑不止,小鬼子来?中条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