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漫无目的的晃荡着,都不知道在这段路上来回走了多少遍了。
好似什么都不为,只是想要透透气,这消息太过突然,让自己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明白,这个结果代表着什么意思。
来来去去的奴才们都诚惶诚恐的见礼,而后就忙不迭的逃离,春荷心中暗叹,想必奴才们都以为娘娘是在为冀州侯的事担忧吧。
瞧着天色已经很沉了,主子穿得又有些单薄,春荷不得不开口劝了。
“娘娘,您一直想要知晓这玲珑是谁,那日行事,虽是事出突然,可不也是存了借此追杀线索的心思吗?
如今真相大白,正该开心才是啊,娘娘怎得反是心事重重了?难不成是觉着,西伯侯所言不实吗?”
妲己轻轻的摇了摇头,“西伯侯素来仁孝,岂会无端给自己母亲招祸?
况此事也是能作假的吗?不过一查便可真相大白,说来倒也是本宫愚钝了,早该猜到这一层的,那日比干夫人便于不经意间说破了此事。
本宫也曾私下查探比干夫人的好友,却是疏忽了这早已断了往来的,昔年闺蜜。”
妲己这般说来,春荷便就不懂了,踌躇的想要开口,却被妲己所阻。
“不要说了,本宫不过是心思烦乱罢了,这就回去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砺,琉璃也出落的越发得力了,妲己方才回来,却已是准备好了热水,只待主子吩咐,便随时可以沐浴安寝了。
奈何妲己心思混乱,根本就静不下来,更没有歇息的打算,摆了摆手,就向着另一处地方走去。
“父亲,您曾为女儿占卜,言道女儿有母仪天下之命格,却为何如今会沦落至此啊。
二公子,你在哪里?怎么会丢下邑姜不管,任由邑姜独自在此,任人欺凌……”
邑姜一边给长明灯添着火油,一边暗自垂泪。
本以为入宫不过是命中注定的一个劫难,却不想竟会长久到了让自己看不到未来的地步。
还有一事,更是让自己心中惶恐不安,二公子曾言,妲己对他倾心不已,只要提及,必是能得其庇护的,要自己与她好生相处。
可是..这位王后娘娘,好似根本不似二公子口中所言的那般,自己也就不敢真个说出此言了。
正自怨自艾间,门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却与往日里一直在此的胭脂阿姨所有不同。
邑姜忙不迭的收了悲声,抬手间悄然擦掉了泪痕,规规矩矩的站立起来,回头望去,却见是妲己,心中惶急,灯油险些掉落地上。
妲己冷冷的扫了一眼,又见灵牌前一尘不染,心知邑姜未曾偷懒,也就懒得与她计较了。
“去将胭脂阿姨唤来,你就不必过来了,灯油放在这里就好。”
“啊?啊,好,奴婢这就去。”
邑姜本以为妲己定然是来作贱自己的,心中已是紧张的不得了,却不料竟肯放过自己。
一时欢喜交加,手忙脚乱的就跑了出去。
“春荷,本宫无事,只是想与母亲说说话,你也出去吧。”
玲珑之迷已解,春荷知道主子定然心中不安宁,怕还有许多的话,想要问询胭脂阿姨,是以也不多在此搅扰。
只凭白多言一句,望主子莫要太过悲伤,伤了身子,更非夫人所愿,便就巴巴的出去了。
妲己捻起三炷香点燃,虔诚的敬献,而后跪在拜垫之上,喃喃而语。
“母亲,您生前到底隐忍了多少事,又深藏着怎样的不安和惶恐?女儿不孝,任性妄为,从未体谅过您的为难,您心中可曾怪过女儿?”
妲己说着,眼泪便就成串的滴落下来,思及从前,自己爱慕姬发,母亲便就是不愿的,可惜自己那时太过不懂事。
不但一味的顶撞,还疑心母亲嫌贫爱富,鄙夷姬发不是世子,将来不能承袭爵位,如今想来,真真都是痛悔。
“母亲,都是女儿的错,若是女儿能早些懂事,您便不必将什么苦楚都藏在心中,一个人担待,更不至于为了保护女儿和哥哥,出此下策……母亲……”
“主子莫要这般难过,奴婢是一直跟随在夫人身边的,深知夫人疼爱主子,甚至超过了世子爷,主子从来都是夫人的骄傲,这一点,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胭脂方是踏进了灵堂,便见妲己哭的哽咽抽搐,眼泪珠子也跟着滚落了下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有心痛快的哭上一场,又恐主子伤了身子,且愧疚太过,难以幸福,这才勉强支撑着,苦苦劝道。
妲己本是正在伤心间,可见胭脂阿姨进来,却是不再哭了,缓了片刻,方是收敛了情绪。
“胭脂阿姨,你且过来,本宫有话想要问你。”
听闻主子有事相询,胭脂忙不迭的坐了过来,夫人吩咐自己照顾保护主子,自己也是幸不辱命,千难万难的来到了主子身边。
可是却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做不好,根本帮不上主子的忙,胭脂心中愧疚的难以名状,这才****的守在这灵堂之内,对着夫人的牌位忏悔。
如今见主子有事需要自己,心中很是欢喜,巴不得能出上些力气才好。
“胭脂阿姨,母亲可曾与一位闺名唤做玲珑之人交好?”
“这……”
胭脂的面色由欢喜变得很有些落寞。
“夫人从不识得此人,这交好从何说起啊?主子从何处听来此事?”
不识?妲己微微蹙眉,母亲定然是识得那玲珑的,且极为熟识才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