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娃宫寝殿内,第一次传出一阵的叮当之声,从那清脆的声音可以听出,定然是碎裂了一地的上好瓷器。【网首发】
做粗使活计的奴才们都躲的远远的,生恐一不小心便就遭了难。
“去,叫太子爷前来见本宫。”
妲己面色阴晦,狠命的拍打了案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是,娘娘切莫动怒,这里面想来是有什么误会的,太子爷素来敬重娘娘,必不会如此的。”
春荷也是未曾想到,今日早朝会有这么档子事出现。
“素来敬重?误会?在金銮殿上说的话,能是误会可以搪塞的吗?亦或打算说这就是他对本宫的敬重?
到真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方一得势,便不容本宫这个继母了不成?”
春荷暗自叹了口气,心知现下说什么都是无用了,太子爷已然下令,想必钦差大臣不日便就要动身,前去冀州捉拿侯爷。
自己还是赶紧寻了太子爷前来,将这档子事,化解了才是。
“凝香,娘娘便有劳你照顾了,我这就去太子府。”
“春荷姐姐快去吧,娘娘这里有我,姐姐不必挂心,还是紧着正事要紧。”
凝香觉着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人心了,先是姬发公子,再是侯爷,伯邑考,现下连一直得娘娘庇护的太子爷,竟然也是这般。
这不是在娘娘的心头上剜肉一般吗,凝香心疼的不行,却也不知能做些什么,不过是由着娘娘发泄罢了。
春荷一路小跑的出了宫门,周身附近真是无人敢靠近的,这身影过处,也是听闻议论不断的。
若然在平日,早就狠狠的处置了去,可是今日,春荷哪里还有这等闲心理会这些个奴才,也就只做未曾听闻罢了。
妲己也是闹的累了,此刻汗水淋漓,手支着头,阴郁的喘着粗气,静静的酝酿着情绪,且待一会儿太子爷前来,听他如何说道。
过不多时,春荷便就赶了回来,只是脸色很有些难看,一贯细心的妲己却是未曾留意到。
“太子呢?怎得没跟你一起过来?可是还要沐浴更衣,摆他储君的架子?”
妲己虽知规矩理当如此,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如此行事,总是让自己心中很不痛快的。
“回娘娘的话,太子爷……太子爷……”
春荷跟随妲己日久,可谓是了解到了骨子里的,一言一行都能知晓深意,如今这一吞吞吐吐,妲己的面色就沉了下来。
“太子如何?”
春荷也知此事瞒无可瞒,且冀州那里本就没有时间可以拖延了,是以狠了狠心,就将实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回娘娘的话,太子爷言道,如今冀州之事,悬而未决,王后娘娘理应避嫌。”
“什么……”
妲己霍然起身,盛怒之下,竟是气的笑了。
“好,好一个理应避嫌。他是不是还打算将本宫这个罪臣之后一并处置了?殷商王朝以孝为先,本宫虽是他的继母,却也不容这般轻贱。”
妲己这几句话说的磕磕巴巴,气息显见着是不稳的厉害了,凝香忙不迭的给揉按着顺气。
半晌方是见好了些,妲己微微闭了双眼,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待心气平稳了些,方才睁开眼睛。
“去请闻太师,比干王叔,便言本宫有要事相商。”
“娘娘,你好不容易才架空了闻太师,这……”
春荷是知晓娘娘的心思的,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可莫要因一时之气,前功尽弃了啊。
“呵……本宫一心为了殷商江山,为了太子,如今得到了什么?比干王叔难以钳制太子,真个僵持到了最后,他不拘心中如何想来,都会无原则地站在太子一边的。
冀州乃是本宫的母族,不拘牺牲什么代价,本宫也不能任由冀州有失,快去。”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善,什么又是恶,在不同的人心里,本就有着不同的解释。
春荷自认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但是,这是非观的首要一条便就是知恩图报的。
如今在春荷心中,妲己便就是自己必须保护之人,是以只要主子心中想的分明了,自己便听命行事就好。
过不多时,春荷尚未回转,却是有奴才前来禀报,言道西伯侯求见。
外臣非召不得入宫,更遑论是嫔妃所居的后宫了,只是妲己如今也懒得计较这个。
如今大王昏厥,伯邑考若是连这点子本事都没有,那也坐不稳西岐之主了。
“不见,你去回了西伯侯,便说一切罪责,自有本宫的父侯担待,他只管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不必知会本宫。
若然缉拿尚不满意,再去寻太子殿下说去,便就是将本宫一并绑了,也并无不可。”
来人一句也不敢多说,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
心中想着,也怪不得王后娘娘如此气恼,这等大事,必是那西伯侯与太子殿下合谋而为的,不然岂会如此。
太子殿下拒召不来,西伯侯倒是不请自来,这可不是欺人太甚了吗。
只希望娃宫不要出了大事才好啊,当日姜王后被废,一宫的人血流成河,如今莫不是要往事重演?
一念及此,便不由恐惧的发起抖来,跟西伯侯回禀之时,很是吞吞吐吐,若不是伯邑考深知妲己的性子,想来要听到真正的回答,确是不可能的了。
妲己不肯相见,伯邑考深深的叹了口气,却也不想勉强。
“你且禀报王后娘娘,便道不拘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