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这话一出口,妲己当真是心头一震,难不成自己竟是猜的错了?若然太医真的有李家何人有着香火情,那可是天大的祸事了。。
天地君亲师,自古以来便就是不便的情分,一日为师,便就终身皆与父同,自己亲口下令杀了人家的儿子,还能指望别人不动声‘色’的为自己着想不成?
只是太医不曾开口与大王求肯,救下他徒弟一命,那便就该刻意隐忍才是,现下却是这般直白的与自己说明,难道……
妲己艰难的望向刚饮尽的‘药’碗,一脸的苦笑。
“娘娘多虑了,老臣是太医,这医者的良心不拘甚么时候都是不会丢掉的,不救人命都是罪在不赦,更惶论害人‘性’命,那是决计不能为的,况娘娘并非老臣仇人,实是老臣的恩人,老臣别无所长,只一手医术尚拿得出手,巴望着能助娘娘早日安康罢了。”
太医也算机敏,只从妲己的面‘色’便看出来忧愁所在,当然,妲己更怀疑太医方才是有意为之,至于这背后的目的,妲己自然是隐约有些猜测的,只是想来太医此行便就是为了揭开这个谜底的,且用不着自己现下在这里胡思八想的。
是以妲己也不多言,只是收敛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惶恐,转而大大方方的盯着太医,一种‘洞’悉一切,智珠在握的氛围在屋子里静静流淌。
等了半晌也不见妲己开口,反到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悠然的抿起了茶,仿似自己说与不说,她全然不放在心上。
太医认命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下不得台阶,当真是自己咎由自取了,这位娘娘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自己何苦试探于她。
“娘娘见笑了,兹事体大,老臣也只是想要慎重一些,不当之处还望娘娘海涵,切莫怪罪。”
“太医于本宫总是有些恩情的,这些本宫都记在心里,可是今日之事,太医做得当真是不够厚道了,哪里有人想寻旁人做那出头的椽子,还要挑拣木头成‘色’怎样的,这可不是太过欺人了吗,今儿若是没个章程,可就别怪本宫不念这许多日子的恩情,不与太医出这个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若是再不知道太医打算对付的是谁,那真是可以扔了,这李家自己是一定要对付的,那幕后之人,也决计逃脱不掉,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纯儿和自己那不能见上一面的孩儿。
别人想要利用自己,这便就是生意了,需要好好的谈谈价码才成,总不能上下嘴皮子一动,自己就豁出‘性’命去与他人做嫁衣吧?天底下还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妲己发怒本就不是为着太医的试探,这一点妲己心里清楚,太医心里也是清楚的,好在自己早有准备,当即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双手捧着呈与妲己。
‘玉’佩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上面只有一道祥云的图案,细致光滑的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常在手中把玩的。
“本宫听说太医算得上是半个方外之人,凡事不沾心上,所求甚少,还以为这救命之恩无法报答了的,今日一件,显然是传言有误的了,太医这幸而是未曾入仕,不然多少老臣会被太医算计的连祖宗的基业都要丢掉了的。”
妲己语带嘲讽的说着,可是那方‘玉’佩却是紧攥在手心里的,若是仔细瞧了,当可瞧见那手指有隐隐有些发白,双眼也是瞬间变红,幸而太医未敢抬头,不然定是会看在眼里的。
“不过是无能之人,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娘娘乃是重情之人,何故嘲笑于老臣。”
太医说的颓唐,这一句心里话当真是憋在心中太久了,言罢竟是跌坐在了地上,人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妲己把玩着‘玉’佩,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帝王都不例外,更遑论他人,自己不是圣人,可怜不过来那么多的人,只是..
“太医要说的事可不是等闲小事,但是这块‘玉’佩当真是值这个价值的,这个忙,本宫帮了。”
太医闻言不由惊奇的抬起了头,娘娘可是当真清楚自己要求的是何事?难道不需自己开出什么条件来,这就答应了吗?
太医既喜且忧,喜的是,娘娘不曾为难自己,就肯帮自己了却这缠绕心头十数年的大仇,忧的是,娘娘恐怕还不知道要面对的将是什么。
“娘娘的好意,老臣心领了,只是此事并非如表面看来的那般简单,娘娘的承诺,老臣只做不曾听到,待老臣将这里面的事情尽数禀与娘娘之后,娘娘再做定夺便好,不拘娘娘怎生决定,老臣心中都只有感‘激’,绝不敢存半分的不竟之意。”
见太医有这等君子之心,执意磊落而行,妲己也不多言,且听听这内里的事情倒也是无妨的。
太医的医术乃是祖传的,这学术上的东西,哪个家族都是敝帚自珍的,便就是不得不收了合意的徒弟,也惯是传七分,留三分的,是以很多高深的学问都已然失传了,亦或是不知葬于何处,不见天日。
太医自然也想将自己的医术传于儿子的,可惜年轻之时醉心研究,不曾珍惜,待到老来得子,便宝贝的什么似的,可不巧的很,竟是从马上摔了下去,伤了脑子,自那以后,莫说是继承自己的衣钵,便就是寻常生活,都很成了问题。
太医不舍一生本事将来皆随着自己埋于黄土,是以不得不在民间寻找合适之人继承衣钵,可说来也巧了,这好徒弟竟是被自己那傻儿子给寻到的。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