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已是明显不悦,自己已经出口之话,便是不妥,也是绝无转圜的可能,又何苦巴巴的来‘逼’着自己。-
“大王,臣‘妇’曾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凡人有错,强扭无妨,帝王若错,伤在江山社稷,先王亦曾下过罪己诏,难道大王以先王政令不明?大王心中已知对错,又何苦执着于君无戏言四个字?”
余氏不愧是大家出身,见识自是不凡,这若是换成旁人,必是不会有如此见地。
“夫人此言,亦是有理,羽皇贵妃,你怎么看?”
帝辛并非不能一力反驳,便是不想‘激’烈冲突,便只不予理睬亦是可以的。
只是帝辛并未如此,或是该说,‘私’心里并不想如此。
换做之前,帝辛定是会护着羽皇贵妃的,只是人的心却是最易变的,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要多少才是他的极限。
许是下一刻,只一个小小的要求,便已是超过了他给你的许诺,也便就成了悲剧。
羽皇贵妃的情,不似妲己,只愿守护,不痴缠,羽皇贵妃的情便是渔网一般,恨不能紧紧束缚了你,可这帝辛,岂是能忍受制约之人。
“大王如此问,是希望臣妾怎生答呢?臣妾的心愿,大王是知道的,若愿成全,又何须理会其他,若不愿成全,又何须理会臣妾。”
见帝辛竟来询问自己,羽皇贵妃面‘露’苦笑,心中已是大雨滂沱。
自己当真不懂怎生爱他吗?明明从不相争,却被当成是恃宠而骄,这个世界,也许真的不适合自己。
“你……”
帝辛万没想到羽皇贵妃竟是如此答来,真真不给自己一丝的余地。
“大王,臣妾斗胆,为大王献一两全之策。”
姜王后略低了头,才掩饰了‘唇’畔的一抹笑意,这羽皇贵妃美则美矣,却不习宫中规矩,如此这般,失宠便是必然之事。
既然如此,自己何妨卖一个好给她,也给大王一个台阶下,今日之事毕竟不能太绝,否则,若是当真收不了场,帝辛岂不是要怨恨自己。
“王后有何高见?”
帝辛冷笑着望了姜王后,面‘色’自是不渝的,好也是你,坏也是你,当自己是三岁的孩童不成?
“回大王的话,大王亲口允诺羽皇贵妃妹妹,这金口已开,自是不能更改,只是祖宗家法大过天,便是大王,也是要遵从的,是以臣妾斗胆,请大王移步荣华宫,将羽皇贵妃妹妹晋封之喜,禀与先王后知晓,这也算是全了大王对羽皇贵妃妹妹的爱护之情,而又不违祖制,大王以为然否?”
姜王后这主意可以说很是周到,许给羽皇贵妃的这般荣宠,已是与自己一般无二,听在旁人耳中,也不得不赞上一句王后贤德。
便是帝辛,亦是未曾想到,姜王后竟是真的如此想吗?
这禀过先王后,可便是进了自家‘门’的意思,这可便不再是妾室的地位了。
难道自己当真误解了王后吗?她竟只是为着规矩不得不争吗?
“夫人以为王后此法如何?”
帝辛之前是怀疑余氏被姜王后所收买的,便不是收买,亦是利用。
但是现在观之姜王后言行,又不似如此,想来这其中很有些巧合罢了。
是以帝辛并不表态,而是转而问向余氏,且看她怎生回答。
“回大王的话,臣‘妇’亦觉此法可行,堪称两全,王后娘娘贤德。”
身为正妻,岂会不解姜王后此举背后的隐忍,是以余氏深赞之。
“好,那便如此,安子,摆驾荣华宫。”
帝辛并未问及羽皇贵妃的意思,而是直接便下了决定,想来也是不想再为此事搅扰不堪。
“恭送大王……”
见帝辛终于是肯纳谏了,殿内自是一片欢喜之‘色’。
因着帝辛离去,这接下来的册封大典虽是隆重的很,却总觉得空气里缺少了些什么,很是冷清。
羽皇贵妃眼中一直茫然,不知在想些什么,间或忘了妲己一眼,却也不见怨恨,只是深深的不解。
“安子,你可是有事不解?”
去往荣华宫的路上,帝辛也是恢复了淡漠的神情,便似方才的一切不过梦幻一场,没有半点真实一般。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王,老奴确是‘迷’‘惑’的很。”
安公公伺候了帝辛几十年,无事的时候便是亲人一般,很有些个话可以说上一说。
“你可是不知孤何以应了羽皇贵妃所求,又不袒护于她?”
“大王此举定有深意,岂是老奴能够揣度的,老奴只是不解,大王对羽皇贵妃是极为疼宠的,这份荣宠,便是谁,也未曾得过的,老奴自小便伺候大王,自是更为了解。”
安公公便是什么都不懂,也知有些话问得,有些话问不得,便是帝辛肯说,自己都不当听,否则日后便是错处。
是以四两拨千斤的把帝辛的算计给拨了去,只是问了这对羽皇贵妃的情分。
这并非只是搪塞之言,依着安公公所见,帝辛对羽皇贵妃已是宠爱以及的,只不知今日怎生如此,便似忽然变了个人一般。
帝辛绝非反复无常之人,那这其中,想来必是有自己不知道的端倪的。
“有些事不只是你,便是孤,亦是没有看得分明,羽皇贵妃对孤很是重要,孤自然宠她纵她,许她恣意而为,只是孤竟是不知,她眼里只有孤,为了跟孤在一起,便是欺瞒也是愿意的,这其中,因由很多,你很不必知晓,只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