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人在战斗前还有犹豫,但在冲天火光和血肉横飞中,彻底激发了他们的血性,不再抱有生还的希望、
到了这个时候,金钱、美人已经不是那么重要,杀红眼的人要的是杀人、继续杀人,直到自己被杀为止。
混战中几乎不存在幸运儿,这群剽悍的亡命之徒,在砍落别人的脑袋后,自己也被其他人削飞头颅,当一颗颗带血的头颅沦落沙尘间时,他们的嘴角依然挂着一抹狞形的微笑,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或许是遗憾。
战斗依然在继续,随着数百夏军马军的到来,宋军的攻击力逐渐消耗殆尽,邱云眼看三百步外的粮屯,却尤无法靠近,就连改良型神臂弓也无法触及,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几乎要崩裂出来。
同样,守军也是伤亡惨重,他们是人多势众不假,有限的空间内能集结兵力有限,仅能形成相对优势,无法做到四面合围。
他们面对的是一群亡命徒,每杀一人都要付出相当打的代价,对方拼尽最后一口气,也绝不束手就擒,只能用源源不断地人命,来不断消耗这群凶悍之徒。
陈郜身边仅剩下三十余骑,却勇敢地发动了再次突击,正是他们的决死行为,让宋军在此前进二百步。
仅仅二百步,让他身边还剩下十人左右,战斗非常惨烈,倒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牺牲是极大的,但已经足够了,他已经给骑射创造有利的空间。
随着跟进马军一阵齐射,漫天的羽箭拽着火光,一阵阵爆炸声传来,火光遽然窜起。
陈郜浑身轻松,一张被鲜血染红的脸,闪出一抹轻松地笑,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使命是完成了,一股鲜血从嘴中喷出,整个人卧倒在马鞍上,生死不知。
几名夏军围了过来,想要占便宜,最后的几名宋军吏士,策马杀过来死战。一名吏士用铁锏重重击打马臀,战马吃痛飞奔而去,拖着陈浩不知前往何处。
“好了,兄弟们,我们对得起朝廷,现在要为自己的生存战斗了。”眼看袍泽一个有一个倒下,邱云的心却冷了下来,既然完成朝廷给他们的任务,他不能去考虑战死者,而是要带着活着的人,去杀开一条生路。
残余的那帮乌合之众,眼看着大火腾起,开始各自结队撤离,至于生死与否,全凭自己的运气了。
盐州最大的粮草大寨被焚烧,恰好刮起了干燥的北风,火势压根就控制不住,大火蔓延烧了两天两夜。
粮草囤积并不是集中,而是分散储存,一般都会有几个粮草大寨,就在宋军东线的沿边,就有五个粮草大寨支撑。
不过,盐州的粮草囤积很特殊,这里地势平坦,关隘很少,无法对分散的粮草大寨有效防护,夏军把粮草集中两个大寨内,南大寨靠近瀚海,宋军很难跨越袭击,才成为主寨,集中七成的粮草,供应前线大军每天所需。
就算是仅仅烧了五成粮食,对夏军来说也是致命的,盐州和铁门一带的夏军,都需要大寨供应粮草,粮草被烧了那么多,必然会造成军粮的减少,你每天吃三升粮,现在压缩到一升,还拿什么去打仗?总不能半饥半饱披甲作战。
让兴庆方面紧急供应,还是算了吧!河南地沿河是产粮不假,但夏国各地的粮储并不丰足,每年也就是稍有结余罢了,现在战火遍地的,哪有那么多粮食供应。
再说,盐州粮草都是东部军州供应,就算有粮草你也得大老远运来,盐州到兴庆之间,可是一片荒地和沙砾,连北地的粮草供应也不足。
不要说粮草的破事,让李仁孝震惊的是,五六千宋军的马军,突然出现在夏军背后,对嵬立啰部实施抄掠,首战歼灭四千擒生军正兵,不断对夏军实施打压。
人数并不算多,却胜在出奇制胜,他们占据了最有力的位置,把夏军暂时切成两半,造成战场的分割。历来征战,大军被截断是非常危险的,要不能及时恢复联系,只能被对方分割歼灭。
嵬立啰反应也很快,立即组织部队反击,试图打通南北联系,却遭到宋军坚决抵抗。
高平也不是易于之辈,咬牙坚持到现在,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立即组织刘惟墉和封元反击。
封元是率先发动进攻,他仍旧采取车马混合战术,刘惟墉也是现学现用,以车兵为核心,展开一场猛烈的突击战。
这次,并非两翼钳形攻势,而是真正的集中一路单向突击,试图彻底分割夏军,他也做到了,面对宋军猛烈的车骑攻势,夏军一触即溃。
嵬立啰被打糟了,整个防线陷入了混乱,他根本挡不住宋军两面夹击,更何况息玉利理压根就敛兵自保,没有任何救援的举措,让他大光其火却又无可奈何。
更糟糕的是,李仁忠忍不住了,决定尽快动手,真是流年不利,祸起萧墙。
江云非常高兴,这是决定时刻,他决定再把水搅浑,又找到了任纯聪,还是光明正大地出现。
任纯聪对江云的出现,是脸色苍白,他绝没有想到江云会到府邸拜会,还那么的大张旗鼓,更让他郁闷的是,老爹任德仁还在家中休沐,不得不把江云介绍。
任德仁本来没当回事,认为江云是儿子的狐朋狗友,却没想到江云来了句:“濮王近日将发动,还望大人早做准备。”
他的眼睛当即就直了,死死地盯住江云,那势头就要爆发拿下这厮一般。
任纯聪可是焦急啊!他怀疑江云身份不假,却不代表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