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朴素却不失婉约的王卿闺房,善解人意的王卿正在刺绣,却见有琴莫言气鼓鼓地进来,不用问,定然是和王秀又生了闲气,不禁暗笑这对小冤家。
兄弟吧!看是大大咧咧的,才智敏捷又神神秘秘,偏得对儿女私情,似乎一窍不通,那么明显的暗示,他竟然还没一点表示,在她看来还不趁去州治前,把婚事给定了。
可如今,兄弟是家里的顶梁柱,连爹爹有事也与他商量,没有他自己开口,还真得拖下去,难为人啊!
她不得不放下活计,好歹把有琴莫言说的笑了,才送有琴莫言出去,恰巧王秀过来。
有琴莫言小脸一变,龇牙咧嘴,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看的王卿想笑。
王秀一见有琴莫言模样,有点牙疼的感觉,急忙收回目光,笑着说道“大姐,有点事找你。”
有琴莫言一听,那张有些‘恐怖’的脸蛋,顿时恢复了俏丽,看也不看王秀,转首对王卿道“大姐,我先去了,省得娘担心。”
这话说的精巧,无论王秀有心留还是不留,都无话可说。
王卿含笑摇头,道“行了,我的小娘子,你放心,我来敲打这榆木疙瘩。”
有琴莫言嘴角微翘,狠狠瞪了眼王秀,转身飘然而去。
王秀还在纳闷,今个怎么了,不是出去吃场酒,招谁惹谁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像他偷鸡摸狗去了。
“跟我来。”王卿瞪了眼老弟道。
二人来到闺房旁的廊房坐下,王卿用那双美目,狠狠剜着王秀,道“知道今个错哪了?”
王秀挠了挠头,为难地道“错什么了,有什么错,一个个神神叨叨的.不是出去吃场酒,教训.”说到这里,立即意识到说漏嘴了。
王卿黛眉微蹙,秀眸紧盯着王秀,道“怎么,在外面惹事了?”
“没,没有.”王秀急生智,道“是遇到张启元,教训了一下,这厮倒也有眼色,懂得进退,他要与我王家和解,又低价让出北大街一座铺子.”
“打住,打住,你说什么,你与张启元在一起吃酒?”王卿美目闪烁,不是惊讶而是愤怒。
王秀强忍着笑,很认真地点头,心里却道‘要是看到我揍你前夫,让这厮出了大丑,你还不知什么表情。嘴却说道“是啊!张启元这厮还请了客,被我一阵讹诈,连六十年老酒也喝了两斤。”
王卿跟看二混子一样,盯着王秀一阵摇头,道“秀哥儿,蛇鼠一窝不假,但人畜怎么能同廊?”
王秀笑嘻嘻地道“不仅讹了他,他还主动让讹,低价出让北大街的张记铺子一座。”
王卿黛眉微蹙,不解地道“张启元那么好心,张家占尽便宜,又想着跟我家缓解?”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道“难道是因为沈官人?”
王秀一阵汗然,老姐想到的他都想了,还要更加深邃,笑道“大姐,不管他张家还是张启元怎样,是阴谋还是阳谋,他出他的牌,咱出咱的派,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你说什么?谁是王.”王卿美目圆瞪,葱指照王秀额头重重一点,道“乱说话。”
王秀揉了揉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道“这不是一不小心,说慌了,咱再不济也不能骂自个。”
“哼。”王卿翻个白眼,恨不得把兄弟的耳朵给拧掉。
王秀哈哈两声,神神秘秘地道“话说,张启元这小子让步,也代表张家的妥协。大姐也不想想,你兄弟我的本事,他张家再不示好,恐怕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哎,这父子两人,也算是人物啊!”
“秀哥儿,我说你怎地了?怎么为那对伪君子说话?想要想和解拿出诚意来,把爹爹的铺子还回来。”王卿很不甘心,她对王记杂货铺有很深的感情。
“大姐,你以为过家家,闹着玩啊!”王秀翻个白眼,又正色道“当初,张家手段是卑鄙不假,但那也是手段,你经营不善,没有资本与人家对抗,最终倒了霉,最该怨的是自己,这是优胜劣汰的市场竞争,没什么可抱怨的。”与王卿不一样是,他两世为人,无非是继承了某些记忆片段,除了谢氏和王卿的感情,对王家家业并无太多感情,何况他眼界放的长远,并不计较芝麻绿豆的得失。
“嗨,秀哥儿,你怎么胳膊肘向外拐,帮起伪君子说话来了。”王卿星眸圆瞪,一个不小心要暴起。
“大姐,我这是持之论,咱家要没有重新崛起,没有资本吸引沈识之来,张家会妥协吗?”
王卿一怔,默默摇头不语。
“是了,你没有威慑力,人家会主动巴结你,拉倒吧!”王秀又恢复了懒散地口气,继续道“张家本来看南大街那片地势,已经拿下两家,差咱一家在间,他那是势在必得。张家父子是龌蹉、是伪君子不假,但咱们还没有势力扳倒他们不是?退一步未尝是示弱。”
王卿眼前一亮,秀眸盯着王秀,道“咋了,既然在北大街,那离咱的场子也近,要不,咱拿下它?”
王秀很满意大姐转变态度,他一直都对王卿抱有很高期望,既然拿出‘心学正论’,进军仕途已经成为必然,他无法照顾家族的营生,王卿是个不错的选择,在他眼除了见识经验不足外,大姐具备一位商人所有品质。
“那肯定的拿下,送到嘴边的肉,傻子才不吃。”
王卿见王秀一本正经地模样,噗哧一笑,又给了王秀一个暴栗,没好气地道“看把你贪地,有本事秋闱拿个举子来,也让爹爹面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