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店的包间内,滚沸的汤汁上升腾出如烟似雾的蒸汽,我坐在岑佩的对面,愈发的看不清岑佩的模样。
她的肌肤白得似雪,晶莹透亮,好似白玉雕刻出来的人。
可我依稀记得岑佩脸上带妆,有眼线和眼影,她的整体五官给人一种鲜明的美感,可这一刻,隔着面前的火锅上的蒸汽,她雪白如玉的肌肤似是掩盖了什么,像是缓缓蚕食了她的妆容。
“我们公司是做电子商务的,平时出差跟全国各地的大厂家都有联系,男同事还好,可公司里的女同事出门在外,应付各种场合时很吃亏,对方毛手毛脚的也不能丢下不理,类似徐琳琳身上的事情不是第一次,虽然具体情况不清楚,但我估计昨晚上是有人来硬的了。”
岑佩单手拖住后脑,说出的话平淡如水,她口中那个徐琳琳应该就是早上出事的那个女职员。
“谁都知道公司领导是什么德行,有人出了事,公司的大领导和小领导都不闻不问,很多女同事吃了亏,要么直接离开,要么自己去想办法寻求法律援助,可到了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这份工作的工资不低,光是保底的工资就远超很多公司薪资待遇,风险肯定会有,如果能把自己保护的好,钱照样赚,人脉也打的开,我本想再干半年,多积累些客户再跳槽,可我小儿子想让我辞职,这确实让我有提前离开公司的想法。”
岑佩所说的小儿子是指她养的那个古曼童,我一边听她说话,一边闷头吃菜,稍稍抬了下肩头,黄小妹便疑惑的看向我。
筷头点了一下岑佩的方向,黄小妹便探着脑袋看了过去。
“你很缺钱么?自身的安全才更重要吧?”
我随口说了一声,岑佩便露出笑容。
这功夫,她的嘴型还算鲜明,但眼眶轮廓似乎模糊了一些,脸上血色全无,鼻尖上的汗珠竟然开始慢慢缩小,一点点渗入到鼻尖的毛孔之中。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习惯了手头宽裕的日子,在这家公司上班,加上提成,一年能挣一百来万,换了别的地方,恐怕只有十分之一多一些罢了。”
岑佩叹了口气,手肘支着桌面,白玉般的纤细手指交叉在一起,侧脸在上面一贴,语气上明显的犹豫不决。
一时间,我对这个坐在我面前的女人心生警惕。
“张伟,这女人是不是有问题?”
黄小妹的话音突然传来,我转头就见到她探出了脑袋,抻着脖子压低了绒毛的眉头。
连黄小妹都注意到她的异状,这肯定不是我的错觉。
锅子里的沸水声咕咕而响,对面的岑佩微笑着,将那张五官模糊的脸转向我,上面好似糊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人皮,我的头皮顿时绷紧起来,冷汗从后脖颈和后背一同冒出。
这女人给我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坐在同一张桌上,我已然有草草结束这个饭局的念头。
看着岑佩为勾的嘴角,她身上那种清晰的自信气息,让我分明感到对方并非有意结识我和郭福海,而是有着什么别的目的。
“老郭。”我的右脚外侧在桌子底下踢了郭福海一下,“我现在身子不舒服。”
这时,一直将目光停留在岑佩身上的郭福海一愣神,忙转过来关心的问道:“咋了?张伟你的骨病犯了?”
我点点头,又转向岑佩不动声色的说道:“抱歉,身子突然犯病了,这顿饭我来买单,岑姐,有机会咱们再聚。”
“张伟……”岑佩迟疑了一声,忙不迭的站起身,脸上的五官一下子清楚显露,明显动摇的目光投在我身上,脸上满是惊愕的神色,“怎么说走就走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没招待好?”
我看了她一眼,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对我有明显的针对性,大夏天的非要吃火锅,这本来就不对味。
也是我之前有些大意,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有魅力,忽略了这个细节。
“岑姐,今天不巧有点急事,有关古曼童的事情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以后再联系。”我站起身,转头招呼老郭一同离开。
“等、等等!”岑佩探身拦了一步,身边的椅子碰歪了一下都没注意,她眼睛里的瞳孔明显打晃,高挑的身材也紧张的绷紧起来,“弟弟请留步。”
岑佩惊慌的看向我,“你是不是看出我身上有问题了?”
我微微皱眉,不知道她现在弄出这一出是什么意思,而且她的问题很古怪。
犹豫片刻,我这一眼看不明白的事情,不招惹是最好的。
“岑姐,你咋了?是不是有啥事啊?有什么问题你找……”
老郭正要站起身,便被我一把按回座位上,转头看向岑佩。
此时,岑佩的面色再次白了起来,而这一次,她脸上是病态的白色。
“张伟,我知道你肯定会点什么,能不能帮帮我?”她握住一侧的手臂,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脸上,眼中似是有所期盼,“我找过很多人看过我的事,他们都没看明白,小时候有个游方的道士曾告诉我,我活不过十六,而我十六岁生日那天真的险些命丧黄泉!”
游方道士?活不过十六?
我怪异的看向她。
“我十六岁那年出过车祸,本来医院已经束手无策,是后来有人给我走阴买命才奇迹般好转,那之后,我父母和我每年都会拜访国内的玄学大师算命,养古曼童也是为了给自己添福添寿,我家里供菩萨,你能看出我信佛么?”
岑佩焦急的说着,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