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纪川的父母还在赶回来的飞机上,老纪家乡在外省,市里没有亲戚,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突然的话音传来,我下意识晃了晃头,忙将目光从那少女身上抽回来,转过头看向金超维的父亲金乃成。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我将头午如何遇见纪川,他又是如何与那个人偶产生关联,包括新闻报道时播放的视频疑点一一指了出来。
“稍后还要麻烦叔一趟,那个人偶就在纪川的病床底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过这话,金乃成的表情就有些难以形容了,张了张嘴,愣了好半天。
“张伟,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这、这……”
“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叔,先按照我说的办吧,把那个东西先拿给我,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
金乃成忙找人与院方沟通,很快就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前后不出半分钟,重症监护室的房门被打开,金乃成灰着一张脸走出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来,虽然早已经从卢巧芸口中早有了解,可此时看到金乃成真的从里面找出了这个人偶,心里也不免有些惊惧,因为就是这个比巴掌大一些的东西,险些要了纪川的命。
将人偶左右检查了一番,见到没什么问题,便让金乃成找人弄一块红布过来。
有了之前一系列的事情,金乃成和我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虽然对纪川的事情没有深入探讨,不过,金乃成也给了我一个承诺——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松了口气,人偶的手感还是不错的,里面序了不少棉花,稍稍有点分量,亚麻的材质增加了人偶的制作成本,做工很精致。
不过,这东西出现在重症监护室的病床下面就有点渗人了,再加上人偶眼圈涂黑,打眼一看,还真有点另类。
可对于鬼来说,他们如果想要害人,其实并不需要这种看起来很邪门的东西做媒介,所以,这个人偶并不是主导纪川发生事故的主要原因,而它之所以穿插在整件事情始终,我觉得可能只是那个小女鬼的个人嗜好,或者说是她个人行为的一种标记。
用红布将人偶包裹起来,这是相对简单的辟邪手段,而做完这些就得等一会了,小鬼和上官都没回来,我现在也没办法掌握更多的讯息。
等待的功夫,我不由自主的再次看向重症监护室门口的少女,见到金超维对她不论如何做工作都没有效果,心头便有些起疑。
我平日接触的病人不少,一些自闭症、精神病类患者的特征都很明显。
少女的目光迟滞,对外界光线和声音的反映异常迟钝,或者说是处于屏蔽的状态,金超维已经劝了她很久,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既不是抗拒,也不是故作深沉,一双混沌的眼睛像是看不见任何事物,一动不动的身子也固执的保持原有的姿态。
这不像是受过打击而导致的模样,她更倾向于患有某种严重的心理疾病。
“金叔。”
我低声叫了一声金乃成,问他那个少女是谁,看样子不像是别处来到这里的病人,金超维对她那么耐心,想必是认识的。
金乃成似乎也有些迟疑,“倒是有点印象,好像是纪川的女朋友,超维,超维你来一下。”
这时,金超维走过来,先是歉意的对我点点头,然后很快与我切入正题。
少女叫薛佳,是纪川的前女友,两人曾经是同学,在一起同居过两年,分分合合不下十几次,最后是纪川将人给甩了。
从那时起,薛佳便再没有露过面,金超维也是差不多有一年多没见过她,除此之外,下午打电话说纪川出车祸的人,就是薛佳。
这就怪了。
纪川的事故发生在中午,按照常识推断,医院在接收病人后第一时间便会联系纪川的父母,那么,身在外地的纪川家人远水救不了近火,必然要在第一时间联系市里的朋友帮忙,金乃成很可能就是首选对象。
可是,从中午到下午饭口,金乃成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反倒是金超维从薛佳那里先作出了反应……
回过神,我将自己的分析告诉金家父子,二人一听,都不约而同的愣了一阵。
随后,我对着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夏宁递了个眼色,便一起走了过去。
来到跟前半蹲下身,我伸手在薛佳耳边打了几个个指响,又叫了轻声叫她名字,而夏宁则更干脆一些,直接给毫无反映的薛佳号脉。
良久,夏宁对着我皱起眉,“只能查到一些琐碎的事情,这孩子有心理疾病,非常非常严重。”
夏宁连用了两个“非常”,我这边的指响和呼唤也没能让薛佳有任何回应,她的病症已经超乎想像了。
“师叔,有没有别的疑点?”
“这女孩儿没有工作,父母双亡,基本不离开家中,有一个中年女人在照顾她的一日三餐。”夏宁捏紧了额头,“她没有中邪,可能只是单纯的重度抑郁症。”
“这样啊……师叔,得麻烦你搜她身,我想看看她的手机通讯记录。”
让开身子,夏宁上前翻开薛佳的衣服口袋将她的手机掏了出来,而在这个过程中,薛佳没有丝毫反抗的动作。
我皱着眉,从夏宁那里接过薛佳的那老款诺基亚手机。
打开里面的通话记录,因为手机款式是几年前的,通话记录只显示近一个星期的讯息,上面只有一条拨出记录,名字是金超维,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四十三分,也就是金超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