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声音回荡在夜空,清脆而肃杀。
子弹直接上了膛。
对方的身体立刻成半蹲的姿势,目光凶残,直直地盯着老吊。
老吊下意识地将双手摊开,做出了配合的模样。
此时,硬抗肯定是死路一条。
黑色的死亡枪口直直地对准这老吊,握枪的手青筋暴起,手指有力,枪口纹丝不动,可见训练有素。
“口罩,帽子。”那人的命令透着不能反抗,反抗必死的味道,边说着,边半蹲着快速移动了几步,靠近了老吊。
眼里满满的都是怀疑和警惕。
移动的身形如悄无声息,枪口平稳如平行线一般,就这个动作就可以判断,这个人肯定在部队待过,接受过正规的训练,不是那种野路子。
看来,这大半夜地,老吊戴着帽子和口罩引起他怀疑了。
老吊的目光落到了枪口上,心中紧张,脸上却不动神色,盘算千计一番后有了主意。
“***你搞什么?自己人!”老吊一咬牙,一把扯下脸上的口罩,举起来晃了晃,再夸张地侧过身子将他的脸伸向那人的方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的脸:“看看,看清楚了小子,是不是自己人,搞什么玩意儿?!这大半夜的,撒泡尿都搞这么夸张,小子,你是没出来跟着干过活儿是吧?!”
再伸手将帽子一摘,侧过头指了指头顶之前被啤酒瓶打破的伤口。
伤得挺重的,虽然血已经不流了,可污血凝固在那里,泛白的头皮翻开了些,周围都是血垢,看上去的恶心极了,这要是缝针都得缝十几针。
“老子受伤了才戴帽子的,你那枪别开点!别***走火了!”老吊瞪了那人一眼,很是恼火地说道,并再次将帽子戴上,再讲口罩猛地丢到了地上。
一切,都做得万分地自然。
痞气、不满、愤怒和些许不屑,表演得淋漓尽致。
老吊在赌一把。
既然那边小头目和眼前这厮两人不认识,想必今天前来护场子的都是天南海北来的精干队伍,彼此之前不太熟悉。
反正不认识,口罩也形同虚设了。
那人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仔细地看了看,脸上的怀疑果然少了几分。
老吊见他缓和了些,于是抖了抖腿,气哄哄地将手缓缓伸到了口袋里,夸张地掏了掏。
“别动!”那人喊了一句,立刻再次半蹲,本能地往墙壁的方向寻找遮挡处。
他以为老吊掏枪。
是个菜鸟,虽然训练有素,可却是个很少有实战经验的菜鸟,老吊做出了这个判断。谁会将枪藏松垮垮的裤子口袋还当着面不急不缓的掏?
只有菜鸟,才会一惊一乍跟个蚂蚱似的。
可是,这菜鸟要是高呼大叫的,引来那边的老手,这事情就大了。
得稳住他。
“抽根烟啊小弟弟!”老吊余光看了看卡车的方向,只见卡车停在了路口,而卡车后面急匆匆跑过来一个人,想必是有些东西遗漏了。
这一挡,就完完全全挡住了那边人的视线。
天不绝我,老吊松了一口气。
老吊所处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他站的位置有石象挡着,得尽快将这人引到石象这边,离开这条路。
只有离开了这条路,那边的人就看不到这一幕,没有其他人前来支援,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行了,别举着枪了,自己人,来来来,哥们,抽一根。”老吊边说着边上前走了两步,露出微笑。
“别动!”那人却依旧保持着警惕,只是这一句‘别动’比之前要客气了许多。
老吊这一系列的反应,看上去实在不像是探子,哪个探子能在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还淡定地抽烟的?
一枪一命的事儿,不是闹着玩的。
那人有些放松了警惕,枪也微微垂了下来。
“来,抽根。”老吊见状,心中暗喜,将烟盒子打开,抖了抖,几根抖了出来了些,伸向那人的方向。
“你是哪个区的?”那人口气愈发缓和了些,枪虽然没完全放下,可半蹲的身子却站直了。
半蹲,是攻击的状态,而站直,说明他完全放松了警惕。
老吊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余光往卡车方向看了看,车还没动,将这边挡得严严实实的。
好时机,他想,于是笑呵呵地往那人走了过去,边走边给他燃上一根烟。
走到离那人约莫五六步的时候,老吊下意识往那人胸牌处看了一眼。
就一眼,老吊头皮一诈,一阵紧张密集地袭来。
如果说之前的紧张他还稳得住的话,此时,老吊的身子都有些微微发抖了。
这下玩大了!他想,手微微握拳,微抖,余光再次落到了那人的胸牌上。
这人胸前的胸牌号是:陕东00902。说明他是陕西地界上东边几个地级市的902号,902,不算靠后但也不很靠前。这倒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这编号下方的大刀图案,是红白丝线相交绣成,白色的刀面,在刀锋处绣着红色,如献血流淌在刀口一般,煞气十足又颇为立体。
而老吊的胸牌,上面绣着京北00528,帝都北城第528号,这个号码可是大人物,帝都不比下面的城市,本身实力就摆在那。看上去的确十分精致,一看就是精雕细琢,可问题是,是金色丝线绣成的大刀,好看是好看,这色儿都不对不说,这金丝还是带了金色粉末的,这暗处的灯光一照,金光闪闪的,别说,还挺酷炫......
这就像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