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几辆加长豪车缓速行驶在通往郊外的路上。
宽敞的车厢里,邱峻慵懒的背靠着座椅,闭眸休息。
副驾驶座上的阿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划开屏幕一看,是何璐发过来的。
于是,赶紧转头,“邱少,何璐发来了温小姐的近况,您要看吗?”
后座的主子,依旧保持着假寐的姿势,并无任何反应。
阿义暗自一叹,转过身坐好。
主子依然对温小姐的近况漠不关心,就好像他们真的分手,成了陌生人一样。
当初,打电话让何璐找人,暗中记录温小姐日常生活的决定,是自己擅自做的,主子从未吩咐过自己。
当行动结束,自己把何璐发来的关于温小姐的近况交给主子时,主子一眼都没看,却也没怪自己多事。
对此,他理解为是主子默认自己的擅作主张。
于是乎,每次收到何璐发来的信息,他总会汇报给主子,尽管主子还是不理睬。
阿义正惆怅着,后座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给我!”
“是!”他赶紧把手机递了过去。
修长的手接过,邱峻锐利的眸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累积了近一个月的上百张照片中,记录着温海蓝这一个月来的生活片段。
从照片上看,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很好,很有意义。
她在老家开了一间琴室,专门教小朋友拉小提琴、钢琴。
画面里,她手把手教小朋友学琴时,表情是那么的专注,一双大眼睛流露出知性、睿智的光芒。
这样的她,真美!
美得像天使和女神的结合体!
然而,当连续好几张照片上都有陈宁,以及沈逸洋的影子时,邱峻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渐冷下。
春意盎然的河堤边,温海蓝和陈宁牵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散步,边走边嬉笑,看起来就像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三口。
灯光唯美的西餐厅里,温海蓝和沈逸洋面对面坐着,有说有笑,看着真是青春浪漫啊……
甚至……
有温海蓝被陈宁横抱着,进入他公寓的照片,照片上有这么一行字:x年x月x日,晚上十一点半,温小姐进入陈宁位于广州的公寓,直至第二天上午十点,方才离开。
这个日期,不就是她回到国内的第三天吗?
离开自己,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找旧情人诉苦吗?
握着手机的手猛然间攥紧,邱峻一把扯掉衬衣领上系着的领结,然后低眸继续翻看照片……
越看,心里压抑的妒火就越是蹭蹭的往上冒。
到了最后,薄唇俨然抿紧成了一条直线。
前座的阿义感受到车厢里骤起的冷空气,忐忑转头的瞬间,一道凌厉的风声从他耳边擦过……
紧接着,“砰”的一声,手机砸中了车子的挡风玻璃。
还好,司机训练有素,遭遇这样的事,还能继续稳稳的握着方向盘。
还好,车子安装的防弹玻璃,被主子这么大力的砸,就只留了一小块浅浅的痕迹。
看着掉落自己脚边的手机,阿义一动也不敢动。
邱峻解开西装的纽扣,拉开车厢冰箱,拿出一瓶威士忌,仰头,猛灌……
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却没有让他腹腔的火焰熄灭,反而让火烧得更旺盛。
“阿义,马上拨打那女人的电话!”
“是!”阿义捡起脚边的手机。
还好,特制的手机,材质防摔,丝毫不影响手机功能。
拨通了温海蓝的电话,直到那端响起一声好听的“喂,哪位?”时,他才递给主子。
邱峻把手机放耳边,却抿着唇不说话。
“喂,哪位,说话啊?”
大洋彼岸,远在中国南方小县城的温海蓝,突然接了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来电,对方却又不说话,令她怀疑是否接到骚扰电话了。
“海蓝,你看看,这些桌椅摆在哪好?”陈宁推开玻璃门,指挥工人搬进一张张儿童专用的课桌椅。
“就放那边,钢琴对面,摆整齐一点哦。”温海蓝手握着未断线的手机,轻声指挥。
完后,她把注意力放回电话上,“喂,哪位?您再不说话,我可要挂了哦?”
要不是以为是哪位学生家长的来电,她在问完第一遍的时候,就果断挂了。
“姨姨,是我妈咪的电话吗?”小俊抱着一把儿童小提琴,踩着小皮鞋咚咚的跑过来。
“嘘!”海蓝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阿姨正在打电话,你去跟陈宁叔叔玩啊。”
“好。”小俊乖巧的应声,朝陈宁跑去,甜滋滋的叫,“陈宁叔叔,教我拉小提琴……”
“喂,您再不说话,我要挂了哦!”温海蓝问了第四次,正想掐断时,那边终于有动静了。
“温海蓝,你那层膜还在吗?”恶魔的声音,一开口就是晦涩的词语。
温海蓝的手抖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走过来的陈宁。
她赶紧捂住手机,闪进休息室。
关上门后,她压低嗓音,冷漠的,“邱峻,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那边的声音,煞是悠闲,“照你之前说的,我刚跟一个chù_nǚ上了床,这个chù_nǚ的滋味,让我想起了你那层膜,于是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你!”温海蓝咬了咬牙,“我和你已经分手,请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这种骚扰电话,就这样!”
说罢,她狠狠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