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儿的死来的突兀,去得也快,便如同一个小小插曲,掀起的波澜稍纵即逝,围观众人的注意力很快便又转移回李闲身上,关于陈正、张阿珠还有黄贵三人的感情纠葛却是更加让普通百姓关心。【首发】
“张阿珠未死在当时还只是本官一个推断,为了加以验证,本官又特意去南海县殓房再次验尸,这次却是很容易便看出破绽,无头女尸身上两处伤口颇多疑窦,伤口切面和血肉的状态均显示那不像是人活着时造成的伤害,当然,本官非是专业仵作,不敢百分百保证判断的准确,所以本官并没有当场揭穿刘三儿,而是留待现在由结果来证明一切,现在却也没有再追究的必要了。”
活着的张阿珠现身,李闲的判断自然无误,但刘三儿亦身首异处,再没有比这样的惩罚来的更彻底,的确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之后本官便去广府大牢见陈校尉,请你与我合作演一场戏,若张阿珠的真的未死,并且对你仍有情义,便会现身相救,这其中当然要冒很大的风险,但是陈校尉确是对妻子情意深重,甘冒此险,对此本官也是佩服的。”
陈正听到这处嘴唇颤抖,说不出话,只是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张阿珠,高高举起要斩向黄贵的刀也随之抖颤,仿佛随时都可以劈下。
李闲叹口气,冲张阿珠道:“陈张氏,你可知道陈校尉手中还握有你的市券,他若是追究,那你便是逃奴的身份,纵是杖死当场亦不为过的!”
张阿珠惨然道:“贱妾知道,但一切罪责都在贱妾,与黄贵无关,大人,相公,请你们放过黄贵吧!”
“阿珠!”黄贵凄厉的喊了一声。
陈正亦是双唇抖动,喃喃道:“阿珠,难道你对我真就这般绝情吗!”
张阿珠看眼黄贵,又看眼陈正,颤声道:“阿珠是个不祥之人,不想再连累你们了。”再次头磕到地,长伏不起。
陈正和黄贵均是心神震动,无法言语,
张阿珠说的是不想再连累你们,而不是你,两人便都明白,在这个女子心中,其实他们两个都是有着不一样的地位的!
李闲又道:“陈张氏,黄贵应该已经吩咐你两位兄长,让他们带你先行离开吧?”
张阿珠没说话,张青张秀兄弟却是含泪点头,“大人明鉴,阿珠是实在不放心陈大人,怎都不肯先离开,这才与我兄弟悄悄来此观看,没想到大人又要对黄贵行刑,这才。”
后边的话无需说出,李闲点头道:“张阿珠,陈校尉和黄贵对你这般情深意重的确有其道理,你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啊!”
“大人!”跪伏地上的张爱珠一边啜泣着,回道:“阿珠不是什么奇女子,夫君将阿珠从苦海中救出,便是对阿珠有恩,黄贵在阿珠无助的时候关心帮助阿珠,便是对阿珠有情,阿珠虽卑贱,却也深知恩情二字的珍贵,所以纵使抛却性命也不能让他俩人有事的,一定不能!”
“阿珠!”陈正和黄贵又是同声而唤,两个大男人都是热泪盈眶,情难自已。
围观的百姓和城楼上的一干官员也都是暗自叹息,纵使身为局外人,他们亦不免为这两男一女之间的纠葛而感慨万千。
李闲身后的平儿更不用说,若非知道情形不合适,她都要冲出去与张阿珠抱作一团了。
苏云瑞更是用一种敬佩万分的眼神看着李闲,在张阿珠这案子上,李闲可谓将局中每个相关者的人心都把握的分毫不差,无论设局者,还是入局者,均是如此,翻云覆雨的手段,着实令人无法不佩服!
李闲这时冲陈正道:“陈校尉,到这会儿你还要杀黄贵吗?”
萧执阴冷道:“为何不杀,杀了他,这女人还是你的,动手吧!”阴毒的说话,不知多少人都心头腹诽,这个暴虐凶顽的武夫,简直不可理喻!
陈正的手犹在颤抖,迟疑着是否要落下。
李闲又道:“其实陈校尉应该也明白了吧,张阿珠与黄贵都是身份最低贱的民,他们接触只是出于同为民出身的同病相怜,张阿珠无法把自己卑贱的身份对你诉说,便去求黄贵通知她的家人,而你就是那时候误会他们有了私情,开始对陈张氏拳打脚踢,而张阿珠又无法说出实情,那不光牵涉她自己,更会毁掉黄贵在广州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便是这样的误会,使得他们越来越靠近,终至互生情意,其实他们之间的情意,都是你错误的怀疑逼出来的,始作俑者就是你自己啊!”
咣当!
却是陈正控制不住,手中刀坠落地上,声音嘶哑的对张阿珠道:“阿珠,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张阿珠泪流满面,哽咽颔首。
陈正如遭天雷轰顶,身形摇晃两下,面容苍白的仿佛一撕即碎的白纸,嘴唇颤抖着道:“也罢,也罢,就当我休了你,休了吧!”泪水决堤而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陈正如此,黄贵亦如此,虽被人按住,亦是泪如雨下,且执拗的冲陈正梆梆连磕响头。
陈正说不出话,但显然已然原谅了黄贵和阿珠。
李闲心中总算松一口气,不过目光扫过一脸阴沉似乎在动什么阴毒念头的萧执,心下一动,便道:“陈校尉,那本官便代你处置了?”
陈正点头,李闲道:“陈张氏,因你不守妇道,你夫陈正将你休掉,可有异议?”
张阿珠摇头,望向陈正,眼神中有情意,也有感激。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