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外婆他们并非不想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还记得你的外公吗?”靳衍问道,莫名触动心间的情愫,我的外公,为什么记忆里面原本该有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我只知道外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他最爱穿一身长褂,摸着我的脑袋。
可是此刻被问及这样的问题,我却忽而记不起外公的五官。
是白胡子的老头,还是英姿飒爽,是满脸皱纹,还是没有岁月痕迹?
我摇头,满脸惊恐:“我记不起来了。”
靳衍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我会这么说,他接着说道:“你的外公是当时出名的猎鬼人,然而因为常年行走阴阳两界,所以活得并不长时间,可以说在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但那一身本事却被你母亲阴差阳错之下传承了下来,猎鬼一术原本该是传男不传女的,可你母亲偏偏将一切都错开来了。”
“猎鬼人?”我问道,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小的时候,在记忆里面家人除了比较信这些鬼神之事,其他异常的举动倒是没有,现在再度想起来,我只记得那个雨夜。
在老宅里面,听到有人争吵的声音。
那座老宅和现在住的这座不一样,那是外婆和外公一起生活的地方,可以说那里才是真正有记忆的。
那个雨夜,我听到的是模糊的争吵声,似乎是外婆第一次冲着外公发火,她大概说了一些反对的话,态度相当的坚定,说什么瑶儿绝对不可以做那样的事情,但是外公说既然一切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没有办法逆天而为,我再想要听清楚,结果传来好些瓷器落地的声音。
外婆是真的生气了,那一段记忆算是留存着的,不怎么美好的记忆,之后几天外婆和外公就开始冷战,而我也慢慢见不到母亲,到了最后,也就是在安葬外公的时候,那会儿我记得外婆撑着一把黑伞。
站在墓地之前,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外婆没有哭,只是任由雨水打在她的脸上。
外婆说:“这就是命,一辈子只换来这样一个空坟,不过也算是荣耀一生了。”
那会儿我不懂,为什么外婆说是空坟,我只当她心中悲伤过度,外婆接着跟我说:“欢欢,你以后莫要像你母亲那样。”
我歪着脑袋看外婆,问道:“妈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那一天,我记得天色阴沉,或许是因为外公下葬的缘故,我的心也跟着沉沦,再加上许久不见母亲,所有的情感涌上心头,我撑着那把小黑伞,试图在那个荒山之上找到些许慰藉。
我只知道天苍苍,外婆的声音像是炸弹一样:“她不会回来了,你的母亲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自那天之后,我们家再也没有提起母亲来,后来长大了我才慢慢接受母亲为了至高无上的爱情,抛弃了我,而我也变得越来越坚强,越来越独立。
在外婆的眼神之中,慢慢成长起来。
视线模糊,我继续回到现实之中,听着靳衍往下说:“猎鬼人,一辈子为了那些恶鬼而忙碌,当然牵扯到阴阳两界的事情,也能办得好,你的外公便是这样一位算得上传奇的人,欢欢,别惊讶,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们得了你外婆的嘱托,将这事隐瞒起来。”
我听得精神有些恍惚,这样巨大的秘密,当初为何不知呢,我能见到鬼,能见到奇怪的东西,他们如何瞒我。
“在这之前,你外婆煞费苦心,想着要将你和那个世界隔绝起来,所以封了你的阴阳眼,才算是彻底瞒了下来,欢欢,你仔细想想,你的家人是不是时常做出奇怪的举动,那便是与那些旁人看不到的东西交谈,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的人都能看到鬼怪,你外公荣耀一生,最后归于尘土,却不能享受殡葬之礼,他只能被地府带走,走完他未来的道路。”靳衍说道。
越来越开拓我的认知,但是我已经知道他所言全部都是真的。
我紧了紧手中的东西,说道:“所以这是我的传承吗?”
莫名觉得有些可笑,为什么会这样,外婆不亲口对我说,让舅舅给我这个东西,自己去捉摸吗?
“据我所知,你外公在临走之前的确说过这一脉不能断开,但你母亲后来毅然选择离开,这一脉算是断开来,而你那会儿的阴阳眼也被封了,所以唯独剩下你舅舅可以得传承,但你也看到了,你舅舅最后选择的却是遁入空门。”靳衍说道。
突然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我的肩膀上面究竟担负着什么,是猎鬼人的职责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从见鬼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人生都重新洗牌。
未来将会变成什么样,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从舅舅手里接过这样的东西,便已经注定这辈子要重新来,只有这样,我才能有理由继续下去。
“欢欢,我不知道你外婆究竟下了什么样的决心才答应将这个原本属于你母亲的坠子送给你,能成为猎鬼人并不是很差的选择,起码……”靳衍突然顿住了,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起码什么?”我催促道,总觉得一瞬间再度打开我的世界,如果可以制服恶鬼倒不是什么差事儿,我自觉天赋秉异,当然这是自恋的说法。
从外婆告诉我至阴之人易于招惹鬼怪,我怕往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靳衍能够陪在我身边,我是个胆小之人,惜命的很,莫名想到这儿,心中一阵悲凉。
靳衍岔开话题:“总归猎鬼之人在这个世道上少之又少,莫家的传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