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事如何是你的事,可我不能不感激……”白玄看着她,“曦和,以后……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去兰西接我兄长,再然后嘛……”殷曦和一笑,话音未落便被他打断。
“我是说,待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比如兰西之事,比如西岭所有的政务。你终归不是太子,等以后你闲下来了,想过自己要去做什么吗?”白玄的眼神充满期待。
殷曦和一愣,似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端着左手,右手轻垂,气度渊雅,一派大气端庄。目光看向远方,“等一切都结束?我也不知道……”
“难道就没有想过与人携手去踏遍六界美景?比如那日的神龙之光,这世上还有很多奇景。”白玄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声音中带着些诱人的意味。
殷曦和心绪复杂,看着白玄的眼神中有所思虑。她张了张口,似是有话想说,垂下的眼睫之上睫毛微微颤动,最终却化作一句,“听着不错,可终究不现实。”
她隐约听出白玄的弦外之音,可这叫她如何回应?
不仅仅因为她与他之间刻骨的仇恨,更因为神魔身份有别。她和他在一起?殷曦和心中自嘲,除非蟠龙柱断了,否则怎么可能?
她从来不考虑绝无可能之事,索性装作没听懂,也打消他的念头。
白玄眼中的火猝然熄灭,他压下心底止不住的失望转过头,“哦。”尴尬地想转移话题,“兰西帝君说的,赎罪……你可知是何意?”
殷曦和摇了摇头,眼一转却看到司冉正苦哈哈地站在另一朵云上向着他们而来。她看了眼白玄,莞尔一笑,“看来魔君大人还有事,曦和先行一步了。”
说着便转身离去,还未走远,就听到白玄低声说道,“可是曦和,若有那么一日,我希望能与你一起。”他声音很低,似是只说给自己听,很快就被风吹散,不知有没有被她听到。
司冉看到白玄,连忙行大礼,“君上,郅起前日去风陵,却被风尹打成重伤……”
白玄:……
他有些无语,抬头望了望天,沉了一口气,“那家伙这么不中用?”
“应该说,风尹太厉害。她本就是女娲传人,又有九转石。以郅起的功力怎么可能打得过她?”司冉有些幸灾乐祸,栖佘族在白玄沉睡的日子里,一直上蹿下跳不得安稳,在他那段费尽心力的日子里时不时地闹出些幺蛾子。如今却在风尹手中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想一想就觉得可乐。要不是神魔有世仇,他都想给风尹送块匾了。
白玄沉吟道:“郅起虽然比不上他父亲有勇有谋,可修为并不弱。能被风尹重伤,难道是别有隐情?”
司冉顿住了,“这就是重点,郅起正在夜宫之中等您。”
白玄刚回到夜宫,还未喝上一口茶就被眼前捆成粽子一般的人惊了一下。他以为郅起虽伤,却并不致命,可如今看他这样,似是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好的。司冉跟在他身后,肩膀一抖一抖的,拼命忍笑。白玄斜他一眼,司冉立刻站直不敢再偷笑。
郅起被包着,声音十分沉闷:“君上!您可要为臣做主啊!那风尹欺人太甚……还有,她竟然联同那妖族一起打伤臣!妖族实在太过分了!”
白玄端着茶盏,闻言看向他,“妖族?”
……
此时,殷曦和正站在兰西的驿馆大发雷霆,“人呢?我问你们人呢?”
东宫侍从皆都跪在地上颤抖着不敢说话,章辞膝行两步,“殿下,会盟第二日便结束了。可太子却一直未归,等侍卫去寻时,他们都说太子第二日就未露面。”
一声清脆的瓷器响声,跪在地上的众人皆不敢抬头。往日帝姬虽然威严,却从未当着众人的面发过这么大的火。
殷曦和的眼中满是怒火,双拳紧握。殷朔清往日虽然不靠谱,但在大事上却从来不含糊。明明她还收到过他的信道一切安好,如今一个大活人竟然消失了!
她与白玄分别之后便向兰西而去,看到的却是整队的西岭侍卫跪在她面前请罪,说是丢了太子。殷朔清与她约好,会盟结束便要一起回西岭,若非有大事,他不会爽约。如今未留只字片语就消失不见,除非有人刻意……
心头止不住滔天的怒火,殷曦和的面上却越来越平静。西岭虽然避世,但因玄鸟暴戾的名声在外,一向也无人敢惹。如今,敢直接在神界会盟之时对西岭太子下手,想来定是有人刻意找茬……
她压下怒意,声音恢复了平静,“曾霁。”
玄衣女子闻言站起身来,“殿下。”
“你离开传信回西岭,让她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兰西。”殷曦和看向远处兰西皇宫,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
“你们都起来吧,今日是我失态了。”她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又看向章辞,“这两日发生了何事?”
章辞看着面色稍霁的帝姬,一五一十得将这两日的事情都慢慢道来。“其余都不紧要,只是听说风陵的风尹大人在与天帝密谈之后大怒而去,再未出现;其二是,奥狄的帝君忽然说兰西二王子与其妹有婚约,是以应由其妹继承兰西帝位。”
殷曦和听完转身离去,走过两条街,便是百仪帝君所住的驿馆。她站在门口,对着侍卫说,“西岭殷曦和前来拜会。”
百仪位于巴洲,几大性情温和的兽族居于此地。如今百仪的帝君是位女帝爽朗,很喜欢殷曦和这个年轻有为的后生,对她青眼有加。此时闻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