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霁站起身来,“您吩咐。”
殷曦和手里拿着一本书皱着眉,“这药有点奇怪……”她抬起头看着曾霁毕恭毕敬的模样,一时无奈,“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不必如此。”
“您体恤下属,可臣却得时刻谨记本分。”曾霁虽然是一族的公主,但对着殷曦和却一点架子都不敢有,更何况,她心里对帝姬是极为敬佩的。
“你拿着我的手令,从鞠统领那里带一队人,去东海问一问,最近有没有人靠近过盘龙柱。”殷曦和合上手中的那本书,“若是东海的人问起,就说与四海之事有关,还有要查清楚,四海的水族到底是何时开始大量死亡,近日是否还有死亡。这些事情,务必都要弄清楚!”
她站起身来,走到书案旁写手令。这些本来是她想自己去查的,可眼下为了白玄,只能让曾霁去办了。
曾霁站在一旁看着她写,最后郑重接过来,“帝姬可还有要吩咐的?”
殷曦和摆了摆手,“没事了,你去吧。”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喊住已经走到门边的曾霁,“小心一点,其他的都好说,你们的安全更重要。”最后又补了一句,“若是遇上天族的,离远一些。”
曾霁面色一紧,点了点头开门离去。
殷曦和坐在书架下一本一本地翻着书,从清晨看到黄昏,待到房内光线已经十分暗淡之时,才发觉天色已晚。她揉着酸痛的脖子,从书架前绕出去,发现白玄站在书案边。
白玄低着头,看她走出来,“谢谢。”
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刚刚她吩咐曾霁的时候,他就在门外,这些他都听到了。白玄清楚,以殷曦和的性子,这些事情她更愿意自己做,如今却为了自己,把这些都抛在一边。
殷曦和手里拿着一本书,听到他这么说,笑了笑。比起你的半个元神来说,我做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她怔怔出神的样子,白玄走到她面前,“刚刚遇到你兄长了,你之前拒绝我,是因为你父亲逼你做出承诺对吗?”
殷曦和眨了眨眼,“我不是设下结界了吗,殷朔清是怎么进去的?”
“是我自己走出来的”,难得看到她这般呆呆的样子,白玄拉起她的手,“看了一天,你歇歇吧。”
她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那本书,“早点找到法子,就早点安心不是么?”拖着白玄走到桌前,“你坐着,我喊族医来。”
白玄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任由她的安排,想到刚刚殷朔清对自己说的话,心里不由得一紧。
……
他被殷曦和安排在寝殿之后,就先在她的寝殿歇了一会,之后便推开门,结果就看到殷朔清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他。
殷朔清举着手正准备敲门,看着他从房内出来,嘴张得都能吞下鸡蛋,“曦曦呢?你怎么在这里?”紧接着他又问道,“你就是白玄?”虽然是问句,语气却充满肯定。
看着与殷曦和相似的脸庞,白玄嗯了一声,却再没有过多的话语。他心里知道,除了殷曦和,其他神都不会欢迎他这个魔君。况且自己,对其他人也压根没有对殷曦和的耐心。
殷朔清确实不太喜欢他,往后退了两步,冷笑了一声,“父君前些日子可是让曦曦当着宗族大臣的面立了誓的,此生不能见你。”殷朔清眯着眼看着这个曾经搅得六界不安的男人,心里一阵鄙夷,更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自己的妹妹纠结到了一起。
白玄虽然神情不变,可内心却已经明白她那日的失态和忽然拒绝他的根本原因了。他从未信过殷曦和说的神魔有别那一套。
究其原因,竟在于此。可她当日什么都没说,把一切都压在自己心里。白玄心里是钝钝的疼,他心疼她。
他本以为,只要他们二人心中坚定,其他人都不会影响到他们。可是现在,他却明白,有些事情,有些人,不是他们想避就能避开的。
他无父无母,可殷曦和不是。她除了他之外,还有更多的牵挂……比如眼前的这个人。他与曦和有着相似的面容,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殷曦和与他说起来时,对这个兄长也是又爱又气。
还有那个银发祭司殷少晨,是她的堂姐。殷曦和对她很好,这些人都是她的羁绊。她不仅有他,更有这些血脉亲情让她不得不把对他的爱藏在心里。
殷朔清冷声说道:“曦和与你,根本就是两路人,即便你是魔君,你也配不上她一丁半点。”殷朔清的眼睛就像是要在白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曦曦年纪轻,你却不小了,知道轻重,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曦曦心思敏感,你若是敢伤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白玄淡淡开口,“你放心,我绝不会纠缠她。”他本来懒得理,可想到他是曦和的哥哥,所以才开口。
殷朔清冷笑着,“最好是这样。”太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殷曦和紧闭着的书房门,跺了跺脚拂袖而去。
白玄猓听到了殷曦和对曾霁的那番嘱托。
曾霁出门自然是看到他,这个小姑娘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有像殷朔清那样表现出厌恶,只是对他笑笑便走开了。
他便进了屋,坐在书桌旁看着她在书架中不停地翻找,然后坐在地上哗啦啦得翻着书,就这样,看了她一天……
……
殷曦和已经回来,身后跟着一串西岭的族医,其中不乏只为帝室看病的御医。这一群人站在书房里,顿时空间小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