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回了西岭之后,殷曦和拦下要去休息的殷少晨,二人一起到了凝晖堂。
殷少晨虽然也很疲惫,可看着殷少晨的神色,就知道她有话要说,便坐在软榻上,看着她。
殷曦和先没说话,而是将自己身上的铠甲卸下,这东西都是拿玄铁造的,外面还镀着一层北地极寒之处取来的银,此银中因有北地独有的黏土,所以十分坚硬,通常都是各种防具上的涂料。
不过,也因为如此,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沉重。殷曦和脱下这身之后,面色舒缓了些,她看着小炉上温着的茶壶,笑着说,“曾霁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看她将一把极品的梅洲叶芽放到壶里和草药一起煮,殷少晨嘴角抽了抽,简直暴殄天物啊!可当殷曦和将煮好的茶叶倒入杯中之时,一股奇特的清香味吸引了殷少晨。
一杯热茶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都舒展了,疲乏一扫而光。叶芽的清香完全遮住了药味,而这草药居然不苦,反而带着丝甜味,入口之后只感觉神清气爽。
殷少晨奇道:“这是什么药?竟然不苦……”
“是留香叶,最解乏不过了。怎么样,味道好吧?”殷曦和有点得意,普通的留香叶当然是苦的,但她将留香叶与甘草种在一起,居然种出了带甜味的留香叶。
喝了一口,她放下茶杯,正色道:“少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殷少晨捧着杯子,仔细想了想,“你是想说……刘祭司的死?”她眉头轻蹙,“可他不是被妖给杀的么?”
“我看未必”,殷曦和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首先,他是从七星岩西边进去的”,她边说边拿茶杯在桌上摆着当时的地形,“咱们当时也在西边,你我进入之后看到的是哪一族的?”
殷少晨想了想,“有三个,青丘、鄞洲是离西边入口最近的,还有……天族守卫!”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却觉得那念头一闪而过,不敢深思。
“我问过天族的守卫们,妖界是从七星岩的东边打进来的。后来才从中间又涌入了大量妖族,那会咱俩刚好进去。那就说明什么?说明,西边峡谷在刘祭司进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多少妖。他身为神族祭司,法力高深,怎会随随便便就被妖杀了?况且刘祭司是为了探路而去,他一个探路之人,不查明情况赶回来禀报,怎么会去和妖混战以致自己身亡?”殷曦和的手轻轻搭在桌边,她看着殷少晨,“若说战场之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也说的过去。可我派刘祭司先去,便是看中他的逃脱之术,以他的本事,虽然可能打不过妖王,但普通小妖却是不在话下。再说了,即使他遇到危险,以他的逃脱之术,怎么可能逃不掉?除非……”
“除非他是被群妖围攻,或者是……”殷少晨脸色唰的变白,“被自己人杀了?”她一手撑着额头,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刘祭司大她许多,虽然现在要尊她为国师。可一直以来,他们都亦师亦友。想到他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被冷箭所伤,殷少晨心中就是说不出的愤怒!
殷曦和半靠在桌上,“这都是我的猜测,可一旦想到这个,就再也接受不了别的答案了。”她心里也十分难过,想来想去,却想不通究竟是谁想杀刘祭司,杀了他有什么好处?
昨日看到鬼族的白骨傀儡她就明白了当时七星岩为何会有那般诡异的安静,是因为鬼君纪樊音在外设下了法阵以此来操控那些傀儡。
他虽然身不在,却可以通过法阵来操控一切。这就是解释了当时七星岩的气氛为何那般诡异,难道是自己想错风祎了?可她总是觉得风祎有阴谋……
想了许多,却毫无头绪,她只得让殷少晨先回去休息,自己也洗了洗便睡下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梦里,殷曦和竟然看到了母亲,那个一向十分温柔的凤凰族公主。
殷曦和哭了出来,她太思念她了。这些年,内疚和自责一直缠绕着她。梦里,她坐在小时候常玩的葡萄架下,看着母亲坐在一旁剥着橘子给她。
后来,殷曦和再也忍不住冲上去抱住姬秋,想从她身上汲取温暖,可母亲的身上却是那么冷,她扑在姬秋怀里痛哭出声,“若是我没有封闭听觉,母亲就不会死了……”
姬秋笑着摸着她的头,“傻孩子,这不怪你。”
……
她是从梦里哭醒的,醒来却发现自己床榻旁坐着一个人。殷曦和被吓一跳,看着那人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
白玄好笑地看她,“是我。”
殷曦和坐起身来,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来了?”她向殿外看去,外面却一片安静,此时,还在夜中。
看她睡得懵懂的样子,白玄只觉得可爱极了。想伸手抱她,却又觉得不妥,只说:“你放心,我来的很隐秘,没有人发现。”
殷曦和揉了揉眼睛,不想看他,“我不是说过,不再见了么。”
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白玄站起身,“就是来看看你,这就走了。”说着,真的往外走去。
“等等……”殷曦和喊住他,白玄心中一喜,转过去却发现就这么一瞬间她已经穿好了外衣,除了头发披着,看不出任何不妥来。
他的目光盯着她看,看着她苍白的唇色和眼下的乌青便知她累极了,心疼地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殷曦和却拿着手中的骨笛问他,“你是不是有一个和这个花纹一样的玉佩?”她看向他的眼里,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