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西的街道上已经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是有些太静了。不似一国帝都那般繁华热闹。
殷少晨脸上蒙着一层月白色的面纱,跟在殷曦和身后。
玉环在殷曦和手中,轻轻鸣响。她二人并没有去兰西皇宫,而是在内城之中拐了几道,来到了一条僻静的街道之中。
“曦和,你确定这里还有人么?”殷少晨看着地上的残枝败叶,有些担心。
殷曦和眉头轻轻蹙起,“兰西这位帝姬虽然被逐出皇室,但她应该还活着。”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一处高门大院前。
朱门轻掩,似乎主人知道有客至而刻意留的门。殷曦和轻轻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应答。
她推门而入,殷少晨紧随其后。这是一座五进的院子,主院之中种满了竹子,郁郁葱葱却也凉气十足。虽已是秋天,可这里的竹子却还是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此时,竹林后面出现一位绯衣女子,她手里拿个竹篮,一头银发仅用丝带束着,垂在身后。眉眼清丽,看着殷曦和二人,微笑着说,“早晨的卦上显示有客来,没想到居然是西岭的帝姬和大祭司。”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兰西帝君的亲妹妹,夏安。她带着殷曦和二人进了正殿,将手中的竹篮随意放在桌上,转身问她们,“你们来,是有事么?”
殷曦和少见的犹豫了一番,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是为了兰西而来。”
夏安自己坐在椅上,听见她的话,笑了笑,“我早已被逐出帝室,如今只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而已。找我若是有用,早在奥狄打来的时候我就出手了。”
殷曦和坐在她对面,“我来,不是为了说服您,而是想请您看一样东西。”她将手摊开,手心中正是那枚玉环,夏安神色一变,“你怎么会有这个?”
“是夏久临终前将它托付给我的,她让我帮着找到你们的二王子,也就是您的侄儿夏知年。可……”殷曦和停顿一下,看着夏安。
夏安果然有些焦急,看殷曦和一停,连忙问道:“年儿怎么了?”
“他被鬼君杀了。”殷曦和如实相告,却看到夏安嘴角有一丝奇异的笑容,她与殷少晨对视一眼,却没说话。
夏安叹了一口气,“是他啊……”她苦笑一下,“你手中的玉环本来就是他的。九儿出生之后,不知为何一直长不大,年儿都出生了,她还是婴儿那般样子。”
殷曦和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心中微讶,却不动声色,等夏安继续说。
夏安右手轻轻握成拳,放在扶手上,控制着自己情绪,“九儿是长女,要继承兰西帝位。可她这样子,却如何能继承大任?皇兄急坏了,就四处想方设法给九儿看病。多少名医看遍,都说九儿没问题。那时,青帝还在,皇兄恳求青帝相助。最后,青帝派了一位神君。”
“那神君来兰西一看,就说九儿这样是因为兰西祖上造孽太多。皇兄怎么会相信,可那神君多一句都不肯说。看着皇兄为难的样子,我就帮了帮他。”夏安说着说着,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殷少晨忍不住问,“看您的样子,也是天选祭司,为何会成这样?”
夏安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做一个祭司,日子过得快活么?”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祭司看透人心,看尽天意,却最终都会众叛亲离,孤独终老。我不过是违了禁令,去了埋葬先祖的地宫而已。”她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继续说:“那神君说得不像有假,可皇兄却不信我们的祖先会有罪。我倒觉得可以去地宫看一看,可那里是禁地,即便是帝君也不能进入。”
“所以,你入了地宫,就被逐出了帝室?”殷曦和觉得有些扯,这兰西也太死板了。
夏安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我还毁了那里。”
殷曦和闻言,差点从自己的椅子上栽下来,这帝姬有点猛啊,扰祖宗安寝,不怕她爹娘半夜敲门啊。
看她的样子,夏安觉得有趣,“听闻西岭帝姬喜静,多少年都是隐居深宫。可却为了九儿,奔波了这么久,倒是辛苦你了。”
殷曦和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夏久是我同窗,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话刚说完,引得殷少晨看她一眼,殷曦和冲她一笑。
夏安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帝姬是不想让奥狄吞并兰西,而是让锦洲保持从前的势力。可我能问一句,这是为何么?”
殷曦和被她戳破也不尴尬,神色淡然,“此间势力,都是此消彼长。这本是天道,谁也不能阻止。可锦洲与洛洲是近邻,曦和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野心家在身边坐大。”
“是啊,可是谁都知道,当年锦洲只上也只有一个国家。”夏安露出一丝怅然的神色,“我从地宫回来之后,就将从那里拿回的一本手记给了皇兄。皇兄看完之后,去了鬼界,之后便带回了另一半玉环。那玉环合体之后,九儿便开始长大了。”夏安将话题扯回来,为她解释了来龙去脉。
殷曦和忍不住问道:“那本手记上记载了什么?”
“这个恕我不能告诉你,虽然不喜自家祖宗作为,可我也不能将之宣之于众。”夏安对她抱歉得一笑,又问道:“帝姬还有事么?”
殷曦和看她的样子,自知劝不动她,却又不甘心想试试,“兰西帝室如今只有您还在世,有这枚立国玉环,您可持此环,登上帝位复国。”
“不用了,我既然已经被逐出皇室,就没想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