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呼吸声!
倾歌讶异地看着远处的“尸山”,还有活人?
当下,她也不在乎什么血液问题,直接踏着血液来到尸山面前。
近看,那些残缺不堪的尸体无一不凉凉地望着她,那一双双没有了生气的眸子如同一滩深不见底的沼泽,只是一眼便令人毛骨悚然。
倾歌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她脚边的那具尸体上。
尸体是背对着她的,趴在地面,后背一片血肉模糊,两个大大的血洞出现在锁骨边上,俨然是被穿了琵琶骨。
双手着地,脚微微弯曲,像是半跪着。只是那被大片大片的血染红的四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唯有用一“惨”字来形容。
倾歌走上前,捻起尸体的一块衣角。布料摸上去很粗糙,干了的血粘在上面显得硬硬的,但是,就在衣角的下方,用丝线绣着一行小小的轮廓,像是为衣服做了点缀,可见绣花之人十分心细。
尸体的双手小巧光滑,似乎是少女的手。只是美中不足的是,左手的右下方、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指肚上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少女的十个指甲已被尽数拔下,十指连心,倾歌有些不敢去想象在行刑时少女的感觉。
这茧子生长的地方……难道……
倾歌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起少女的下巴,用袖子替少女擦掉脸上的部分血迹,露出少女原本的容貌。
少女紧锁着眉头,似是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她的脸上有两三道划痕,半边脸还有未褪去的红肿。
——任姑娘?
任姑娘曾经说过,她家是开医馆的。整个无名小镇只有任姑娘这一家医馆,她写字的时候一定很多。她父母早逝,衣服应该也是自己绣的,所以才有了双手上的那些茧。
倾歌连忙给任姑娘把脉,还好,她的脉搏虽然弱的几乎捕捉不到,但并不是没有,她还活着,只是痛晕了过去。
将任姑娘背起放到一旁的石台上,倾歌撕下衣服替她包扎伤口,任姑娘只是靠着意念在硬撑,再晚一点包扎,命铁定要没了。
既然任姑娘已经找到,她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得尽快出去才是!
咦?
在任姑娘原先倒下的地方,露出一排小小的铁栏杆。栏杆上着锁,锁的后面仍然一直向下,黑漆漆的一片。
对于倾歌来说,这个锁不过小菜一碟。她摘下头上的发簪,对着锁微微捣鼓几下,只听见“啪嗒”一声,锁开了。
栏杆被分裂成两半,向外而开,露出下方的景象。
没有流水声,下面是陆地。但是,也没有可以下去的楼梯,这个铁栏杆完全是悬浮在半空中的。
倾歌估计了一下,离地面大约有八九尺的距离,用轻功就可以跳下去。只是,如果背上任姑娘,她的脚骨会因为向下的重力太大而震碎。
也就是说,只能一个人下去。
倾歌皱眉看着身后,来时的路被分成一条又一条的小道,望不到头。
不能后退,唯有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