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东西放进口袋,和胖倌蹲在洞口,边抽烟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些年各自的遭遇。
胖倌说,自从斐然出意外走后,他再也没敢在姑娘身上留心,觉得自己是个灾星,谁碰谁倒霉。我随口说你别这样,斐然的事不是你的错,每个人的命运不同,强求不来的。
胖倌摇摇头,掐掉香烟,深吸了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侧身盯着我说二小,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可别对任何人说。
直觉告诉我,胖倌这次说的,肯定又得让我的三观接受一次洗礼。
果不其然,胖倌说,其实斐然的死不是意外,她是被带走的。
那天胖倌骑摩托带着他女朋友和另外三个哥们,路过坪湖村(离我们黑石村最近的一个村)石桥时,耳边突然听到有人恶狠狠地喊了声去死,是个女人的声音,但肯定不是他女朋友,因为那个声音很老,而且很凶狠。
胖倌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眼他女朋友斐然,却猛地感觉有张陌生女人的脸重合到了她脸上。胖倌当时手一抖,摩托车不受控制,立马朝桥下石滩飞了出去。
胖倌说,他在昏迷之前,感觉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拉着斐然的手,从他身边经过,那女人的脸看不清楚,不过她对自己说的话,他到现在还记得。
那女人当时离他得有一米左右,可声音就好像近在耳边。那女人说,你对不起她。
胖倌说完后又开始掏烟,一根接一根地抽,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惊骇之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着他边抽烟边看不远处破败的村口石碑。
这样过了不知道多久,胖倌拍了拍我说他俩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
我恍过神来,看看手表,居然过去快两小时了,顿觉不妙,当时也管不了危险不危险了,和胖倌一商量,拿着手电就钻进洞里。
那晚也不知道为何,明明外面月光很好,一进洞立马黑得吓人,只剩下我俩两只手电微弱的光。我和胖倌前脚挨后脚地往里摸爬,轻声喊着米又和我幺叔,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我心里越来越急,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那洞顶越往里越矮,两边洞壁也越来越窄,而空气则越来越湿冷。到后面我根本已经没法转身,只能通过脚步声判断胖倌就在我身后。
我艰难地挤过一方只有脸盘底宽的土壁豁口,感觉周身豁然一轻,一方倒三角形的土壁出现在我面前,将前方山洞截成了两条深不见底的暗道。我回头正要问胖倌走哪边,却没见他跟过来,心头一凛,忙用手电扫豁口那边。豁口那边静悄悄的,还是没见胖倌的身影。
我当时立马头皮发麻,如果胖倌没有跟来,那刚才在我身后的脚步声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