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光人长得美还不成,还得好好打扮。”太后立时吩咐杜鹃,“去把我妆奁里头那个描金漆刻玉兰花的小匣子拿来。”
杜鹃应声而去,很快就捧着一个精致的三寸长、两寸宽的小匣子进来。
太后接过来打开,在里面挑了一对赤金并头鸾鸟簪,赏赐给了林木兰,“你这一路服侍官家出门,也辛苦了,这是老身赏的。”
林木兰忙跪下谢恩,太后顺便就让杜鹃给她把那对簪子戴在了头上,然后端详着并立在如意云端轻巧巧的鸾鸟,笑道:“嗯,正合适,真好看。”
等到林木兰跟着宋祯出去内殿,守在外面的白小福等人跟上来,自然很快就发现了林木兰头上原本没有的这对金簪。
阳光下,那对黄澄澄的簪子越发耀眼,连鸾鸟身上的羽毛都纤毫毕现,跟在后头的几个宫人都是上次出门没有随行的,还不知道林木兰已经承幸,只见到她独得了赏赐,心里不免都有些嫉妒不平。
林木兰并没察觉,回到崇政殿就如常服侍,直到她去茶房提水,才听见里面几个宫人在议论:“就显着她长得好了?处处靠前,连小福姐都要倒退一射之地,不过是个狐媚惑主的!”
“噤声!”另一个宫人打断她,“说就说,牵扯什么主子?再说人家就是比你貌美,你不服气有什么用?连梁高品都高看她一眼,事事提携着她,有本事你也去讨好了梁高品呀!”
先头那宫人愤愤的哼了一声:“姐姐说对了,我原也没人家的美貌和本事,怎能讨好得了梁高品?”说着就诡异的笑了起来。
林木兰听不下去,回身出去,叫马槐:“劳烦小哥进去帮我提壶沸水,多谢。”等马槐答应,自己转头去了偏殿净房,在马桶上坐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平复心绪,将神色恢复平静,整理好自己出去。
“辛苦小哥了。”林木兰见马槐提着水壶等在大殿门口,便走过去接过来向她道谢。
马槐却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才笑道:“姐姐客气什么,快进去吧。”等林木兰进去了,正好看见楚东从外面进来,就把他拉到一旁说了几句话。
林木兰在殿内服侍了一下午,再没出去,倒是梁汾出去了两回,后来就换了楚东在御前服侍。她看天色不早,官家还在忙着,梁汾也不在,只得自己上前提醒:“官家,快到用晚膳的时辰了。”
“唔。”宋祯这才抬头看看外面,又觉头颈僵硬,自己活动了两下,吩咐道,“晚膳传到春明阁吧。”
楚东立刻出去传话,林木兰则上前服侍宋祯喝茶,又动手给他按了按脖颈,宋祯觉得舒服了一些,捉住她的手站起了身,特意往她头上瞄了一眼,笑道:“你戴这对也不错,不过不如那一对荔枝。”
那对荔枝簪,林木兰只戴过两次,但现在听官家提了,自然要说:“那奴明日戴那一对。”
宋祯抬手摸了摸她的鬓边,笑着点头,等梁汾与楚东一同进来,又吩咐他:“你去看看近日尚服局有没有督造出什么别致的首饰。”
梁汾见此情景,自然明白是要给林木兰的,当下应得爽快。
宋祯就牵着林木兰的手往外走,林木兰不由脚步迟疑,宋祯回头看她一笑:“坐了这许久,身上都僵硬了,陪朕出去走走。”
林木兰只得跟着出去,由宋祯牵着出了崇政殿,向内宫漫步。
那些不知道此事的,见着这一幕场景,难免惊愕,却又觉得早晚会有这一日,很快就都恢复如常。
宋祯牵着林木兰一路走一路说闲话:“看你母亲给你做的那些衣裳极是精致,想来是极疼爱你的吧?”
“嗯。”林木兰低低应答,“奴幼时常生病,每次都是娘亲衣不解带,亲自照顾的。”
宋祯看她面带怀念思慕,便笑道:“若是想家,可以每月写一封信回去,唔,就跟晓青一起,从驿站送回去好了。”
林木兰惊喜不已,立刻抬起头来望着他,确认道:“真的可以吗?”
一双美目亮晶晶的,看的宋祯心软无比,立即点头:“当然,朕一言九鼎。”
林木兰高兴的鼻端发酸,哽咽着说了一句:“多谢官家的恩典。”
“可不许哭啊,从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哭,这会儿怎么动不动就要哭了。”
宋祯笑着调侃,又紧了紧她的手,一路牵着她先回福宁殿换了衣裳,然后便叫林木兰去休息,他今晚是打算在春明阁留宿的。
等到春明阁用了晚膳,宋祯与陈晓青一起抱着小皇子哄逗,想起来先前跟林木兰说的话,就说:“你们远从江南入京,父母亲人都远隔千里,想必多有记挂,朕想着开个先例,允你们每月给家里送一封信,也可以赏赐些东西回去,有回信的话,查察之后,也可以送进来。”
陈晓青大喜过望,立刻起身谢恩,宋祯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身边,笑道:“木兰若有信,你就给她一道送出去就是。”
听他这样主动记挂着林木兰,陈晓青就故意侧头望着他,笑问道:“官家怎么这样关心木兰姐姐?莫不是……”
宋祯伸手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小机灵鬼儿。”
“嘻嘻,妾早说了木兰姐姐好吧?”陈晓青怀里抱着白白胖胖的四皇子,微侧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笑成了弯月牙,虽已为人母,模样却依旧天真娇憨。
宋祯最喜欢她这样子,就把她握着儿子小拳头的手放到自己掌心包裹住,点头道:“你们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