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浮云渺渺,白雾苍穹,止于纷扰浮华之世,浮于仙阙幻层之中。
未央宫上,天穹飘渺,浮云墨染,白雾之中的冰石宫殿,有如白玉浮尘一百伫立在漫雾环绕之中。
醒来的时候,枕边放着那张我梦寐以求的布防图。
寒冰浮椅,隐玉雕床,白纱缭绕仙迷幻境,透过白玉浮石的宫门望去,外面一片云雾流水,仙云环绕,有些彻骨的寒凉,却让人恍若隔世。
身边一女子如雕刻之像一般站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发现布防图的时候赶忙紧紧的抓在怀里,生怕会被人偷走了一番,我想定是白笙。
这里是九重天阙的极寒之地,这寒玉未央宫的下面,便是那曾囚禁我一千年的未央寒谭。我怎会不知如今自己又回到了这里,只是这里不是那寒毒噬骨的潭水,而是九重天阙的未央长殿。
白笙是要再度把我囚禁起来么。
我下了那寒冰玉榻,想要冲出去的时候,被那女子一把并未出鞘的剑柄挡在了颈前。
惊慌之中细细打量那女子的容貌,好像记得,她是常常跟随白笙身边的那个小仙,好像是自魔琴幻化而来,唤名夜琴。
姣好的容貌,冷峻的面庞,眉尖一点赤红朱砂,一身如弦般的银丝铠甲,颇有几番男子般的英气。
“主人说你不可以离开这。”
夜琴冷冷道了一句,持剑将我向后逼退几步。
我轻轻取下发髻上一根细玉簪,长发散落,挽了几挽,插于发间。
“那他……人呢?”我看自己倒怎么也不是那夜琴的对手,毕竟人家也是神仙,而我不过是个有着几分功夫的凡人,所以这才妥协了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主人的行踪,我怎么会知道。”面无表情,她冷冷答了一句。
那夜琴似乎很敌意我的样子,千年之前她就是这样,到了现在,即便是他的主人都愿意放我转身为人了,她还是这样一副样子。( $>>>)
仙境就是仙境,整个人顿时就如同重唤新生一般的精神,倒是白笙囚我禁我辱我,漠视这天下间所有微不足道的妖孽,却又几次三番的救我。
夜琴眼望着我,眼中如赤火般的愤怒,狠狠道:“倒是你这妖孽几次三番连累主人,在武王伐纣那日,你便早就该死了。”
我心想这夜琴真是怪,我自前生轮今世一共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怎么说话竟这般咄咄逼人,一口一个妖孽。
前生的事情连他的主人都不追究了,她这个小小的半仙还在这与我为敌。
我推开她挡在我胸前的剑柄道:“你们做神仙的都欺负我们凡人么,小心我到你家主人那里告你一状。“
她却更加凛冽的将剑柄抵在我的胸口道:“你这妖孽,真以为自己成了人,便没了罪孽么?”
罪孽罪孽,通通都是罪孽,若我前生恶事做尽,若我受了那一千年的噬骨寒冰还不够的话,今世的也要算上么?
所有苦难所有折磨都统统来好了,谁让我前生是妖孽,是个本就该死的妖孽。
我瞥了一眼抵在我胸口的剑,上面有九龙啸天的图案,我一个愣神凌空飞起,衣纱翻绕,纵身飘飞,朝着那寒冰石阶之下的十里殿门之外飞去。
夜琴一个反映,迅速的在我后面紧追着。
浩瀚苍穹,清云漫雾,恍若隔世仙境一般。
脚下是湛蓝泛白的浮生云,给人一种一个不小心便会踩空跌落凡间的感觉,我轻步跃过那一百八十阶的浮石高台,回头望着那未央寒宫高高之上隐于晨雾,亦幻亦真。
有些被这微凉的幽风吹的瑟瑟发抖。
银树之下,苍云之间。
我看见白笙白衣清影,如瀑墨发无风自舞,银丝冠带束于发间,苍穹茫茫,孤守一身清冽寒气,在这九重天阙之上,俯瞰一切世间苍凉。
“主上,是弟子未能看住这妖孽……”
夜琴紧随我后,迅速冲了上来。
他转过身,白衣如梦,云淡风轻。
他看了紧追我而来的夜琴一眼,示意了他退下,眸如尘霜,目色苍凉,冰树白衣称的他孤冷出尘,眼落尘星。
“你过来,琅琅。”
温润如玉,却又冰冷如霜。
我小心踏上那浮于之间,心中有些担心,慢步到白笙身旁,他没有穿往日那袍子,一身白衣如画中云雾一般飘渺孤傲,走到他身边瞬时就觉得更加寒冷了几分。
“大人又要把我抓回那噬骨寒谭吗?”
我抬起头,尘满面,睁睁望着他的目光,良久,他转过头,迎着那通往人世间的方向,一片薄雾茫茫,浮云之间,环水音魄。
他不语,却让我心里有了万分的害怕,生怕他一个彻怒就将我重新困在那寒谭里。
忽然之间听到身后有一股子强大物体的嘶吼,那声音欲震破耳骨一般,仿佛看见一只巨大的利爪在我的身后。
白笙如同光影一般的速度闪过,猛地一掌将我推开了好远,我整个人重重摔落在浮云石阶上。
未央殿下,一百零八阶石阶之下,一巨刑洪水猛兽,虎齿人爪,牛眼羊身,麒麟犄角,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极其凶悍。
白笙腾空飞起浮于乌云之上,手中幻化出一如白须拂尘之物,墨发飘飞衣纱落凌,雕刻般的侧脸晃着右耳钻的冰石,与那神兽对峙于天阙之上。
我抬眼望去,那神兽声如鼓响袭人耳侧。
夜琴手持神剑飞速跃起像那神兽袭来,却被他后足发出的光芒生生的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