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连宇凡抱着白衣女子,刚要下车,衣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顿住身影,蹙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接起,抱紧了怀中的人儿,下了车,快步向医院里走去。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女子也检查完了身体,腿骨断了,还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除了这些,基本上没什么大碍了。
打了麻药和镇定剂,使得原本就没有醒过来的女子昏睡的更沉了,医生给她接上了腿骨,打了石膏,包扎好了伤口,做完这些后就退出了房间,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了连宇凡,刘叔和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着的女子。
“刘叔,给小锦打个电话,就说,我回公司了,今晚,就不回去了。”
连宇凡说这番话时,视线从未离开过女子略微苍白,安静美丽的面容,修长的手指也是紧紧握着她冰凉纤细的小手,将它牢牢的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
“知道了,少爷。”
刘叔看着连宇凡此时此刻无比痴迷的模样,垂下眼帘,掩住了眸子里的担忧神色,转身离开了房间。
唉,年轻人啊!
空荡荡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连宇凡和躺在病床上的女子。
连宇凡看着女子纯净美好的面容,眼眸里涌出浓浓的疼惜和怜爱。
她,又回到他身边了,这种感觉,真好。
连宇凡凉薄的唇微微勾起,那唇边的温暖就像是初春的晨光,能将一切寒冷和坚硬都融化掉。
他这样的笑容,除了安锦,再没有人见过,而此刻,他竟然对一个素不相识,毫不相知的陌生女人露出了如此难得一见的笑容。
如果现在的这一幕,被安锦看到了,她一定心痛欲碎,魂伤泣血的。
庆幸的是,她此刻没有看到,可,不幸的是,这样的一幕,她早晚都是会看到的。
那个只疼她,只爱她,只对她一个人温柔的男子,却将这些心疼,怜惜,温柔都加倍的倾注到了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从此之后,在他的眼里,心里,她,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了。
这将是何等凄凉,何等悲哀的一件事啊!
连宇凡缓缓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轻抚女子如梦幻般美丽的容颜,可临到关头,他却收住了手。
他害怕,害怕这美丽的容颜,一碰就会消失了,就会凋落了。
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消失吧。
最后,连宇凡还是颤抖着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轻轻抚上女子纯美的面容,顺着她精致的眉眼一路下滑,高挺莹润的鼻子,粉嫩可爱的嘴唇,小巧玲珑的下巴。
这五官,这神态,明明就是她啊。
连宇凡的手指颤动的更为厉害了,他轻抚着女子柔顺黑亮的长发,眸子里闪动着星星点点剔透晶莹的泪光。
等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等到她回到他身边了!
他眉心的川字越发的深邃,刚毅冷酷的面容此刻融化成一池春水,泪水顺着刀削般的面颊缓缓滑落。
他低下头,强忍着激荡在心口巨大喜悦和激动的情绪,轻轻啜泣着。
连宇凡竟然哭了,他竟然也会哭!
像钢铁一般坚硬而冰冷的他,竟然会流泪,而且还像个小孩子一般痛哭流涕!
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连宇凡握着她的手,感受着这暖暖的温度,感受着她的细腻和柔软,感受着冲撞着胸口的久违了的幸福和快乐。
他就知道,她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他的,他是那么那么的深爱着她,她又怎么忍心抛下他一个人离开呢?她一定不忍心的,于是,她就回来了,又回到他的身边来了。
连宇凡握着女子的手,轻轻的放到了唇边,温热的嘴唇在她的指尖印下深深的一个吻。
如果自欺欺人能快乐,那就请允许我愚蠢一会吧。
连宇凡看着女子的睡颜,无声的哭泣着,这么多年埋藏在他心底的悲伤,痛苦,绝望,都在这一瞬间,倾泻而出。
女子的出现,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那那道尘封在心底的门,释放出他牢牢锁着的不为外人所知的甚至有几分扭曲的深炽情感。
他爱着她的妹妹,那是一种比亲情还要浓烈,比爱情还要无私的情感,很难把这种情感归咎为其他任何一种情感里,就像是与生俱来的,独一无二的亲情,爱情兼而有之的一种复杂的情感,就连连宇凡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这份情感是不是病态的,不正常的。 [
但他不去想,也不屑于去想,对于世人的眼光和审判,他是丝毫不顾及,也不畏惧的,他只听从自己的内心,只听从内心的声音,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
有些东西,深埋在黑暗中,是永远都不会消逝的,不去面对,不代表就不存在,迟早有一天它生出可怖的野草,毁了你心里的田野,反而,将它坦然的盛放在阳光下,时日不久,它就会渐渐被阳光晒化,被风吹散了。
就比如,那隐藏在你心底的真正的情感。
雨停了,天空中的乌云四散了开来,安锦走在花园中的凉亭里,四周一片宁静,但她的心却始终没办法宁静下来。
走的累了,她坐在了凉亭边的座椅上,看着凉亭下静谧的小池子。
池水清澈异常,有几条红鲤鱼欢唱的游动着,惹得池底下的水草不满的摇动着绿叶,这情景分外的喜人。
可安锦的心里却无论如何都生不出喜悦来,今日,她给连宇凡打电话,连宇凡不仅没接,并且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