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洪水猛兽,不是暴风骤雨,而是人心。
苏锦娘忽然发现自己身在空旷无人的草原上,微风和煦,天空中有两朵白云,白云后面太阳羞涩的将它的光芒洒向大地,洒在自己身上,苏锦娘觉得这光亮并不耀眼但很温暖。
她张开双臂拥抱这和煦的传峰,在她的脚下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与苏锦娘分享着阳光洒下来的温暖,她俯身将月季花旁的野草摘下,她怕野草长得太疯狂影响月季花的盛开。
苏锦娘刚把摘下的野草拿在手上,直起身时忽然发现远处有个将军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向自己的方向飞奔而来,越来越近,而这将军不是别人,而是季沐阳。
季沐阳伸出孔武有力的手臂企图拉上苏锦娘一起坐上自己的坐骑一起飞奔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苏锦娘也乐意伸出手臂等待着和季沐阳的驰骋,可是季沐阳像是没看到自己一样,快马加鞭从自己面前一跃而过,什么都没留下。
苏锦娘想叫住季沐阳,想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想问一问他在外面的日子过得好不好,想担心一下他身上被鸽子叨的伤口有没有在发作,当一切担心涌上心头的时候,她反而一个字都说不出了,只有朝着他远去的背影,嘶哑的喊道:“回来!——”
回来,因为我需要你,生命中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过的一点也不快乐……
苏锦娘高烧不退已经三天了,以上都是她发烧做梦时的想象。
这三天梁如言一直在苏锦娘床榻前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一直都未合眼,刚刚打了一个盹就又醒了,摸了摸盖在她头上的手巾,为苏锦娘退热的凉手巾已经被她烧热了,苏锦娘将手巾从她的额头上拿开刚想去换一个,就听到苏锦娘喊回来,梁如言以为苏锦娘醒了立刻坐会到她身边,轻声问道:“你醒了吗,我还没走,我一直都在这,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可是苏锦娘却像一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除了正常的呼吸,完全看不到一点活着的踪迹,梁如言算了算时辰,又改到了熬药的时候了,他默默走到药炉旁,将自己亲手配的药倒进药炉里,点上火,拿起扇子,不快不慢的在药炉下扇着刚着起来的火苗……
苏锦娘人还在草原上,一眨眼,她从草原来到了司衣房,她并不认识这里,只是看到下人们在努力的干活,洗衣服,刷恭桶,自己出现在司衣房别人也没觉得奇怪,他们反而轻松穿过了苏锦娘的身体,苏锦娘也并不觉得奇怪,到底为什么,她也说不好。
苏锦娘刚想离开这里,就听到远处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姑姑在训斥一个毛手毛脚,没做对事情的宫女,宫女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任由司衣房姑姑责骂。
“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吗,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品级不同的衣服,不能放在一块洗,这是对娘娘们的不敬,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记吃不记打呀,以前哪个宫的,一看你主子就和你一样,没教养,一个德行”
姑姑刚教训完这个宫女,挨骂的宫女抬起头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恶狠狠的瞪着姑姑。
这个宫女是喜鸢,苏锦娘忽然心头一颤。
姑姑本想骂两句消消气,可是看到喜鸢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她心里那股火又起来了,她质问喜鸢:“看什么看,说你不服啊?我告诉你,我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你现在最好把这两盆衣服给我洗干净了,否则晚上不许吃饭”
喜鸢看了看地上因为其他人嫌弃工作量太大而不洗的衣服,又看了看盛气凌人的姑姑,她的固执发作,站在原地,像是听不到姑姑说话一样,一动不动。
要知道以前没人敢这么和喜鸢说话,现在一个不入品的司衣房姑姑竟然这么呵斥自己,她不服气,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用三分之二的眼白瞪着姑姑,这眼神似乎随时能够把姑姑杀死一样。
姑姑看到喜鸢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就气不打一起出来,她拿起戒尺想教训她一下。她让喜鸢伸手,喜鸢把手背在身后,继续和姑姑对抗,姑姑气的将戒尺重重的打在喜鸢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这一声清脆响亮,喜鸢的脸当时就肿了起来,嘴角顺着牙床开始向外淌血,这人在远处看着的苏锦娘心疼不已。
苏锦娘焦虑不已,她知道喜鸢的脾气一上来几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想告诉喜鸢别犯傻,姑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也不会少了你一块肉,苏锦娘心里这样想着,嘴里想要往出说,可是嗓子像是被人灌了铅,一句话也说不出急的苏锦娘直流泪。
喜鸢一脚踢翻了洗衣服的盆子,盆子里的衣服顺着水流,懒懒的倒在地上,她用这样的方式对姑姑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姑姑被喜鸢这一脚给看呆了,自己在司衣房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敢不听自己,而且这样不敬的,喜鸢是第一个,姑姑气急败坏,扔下戒尺,四处寻找比戒尺更大的东西想要好好教训喜鸢,可是喜鸢却趁这个功夫开溜了,姑姑叫来司衣房的宫女,让他们就算摆地三尺也要把喜鸢找出来。
苏锦娘知道此刻的喜鸢一定很委屈,她一路跟着喜鸢来到司衣房放杂物的地方,没人会想到喜鸢会藏在这里,喜鸢蜷缩在角落里,眼泪委屈的在眼角里打转,可是她却不曾哭一声。
回家吧,苏锦娘想要告诉喜鸢,外面的日子太艰难,家里的床已经铺好了等着你去睡,家里的碗筷也不曾少你一双,等着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