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丰说道:“草药干扰猎犬嗅觉的原理很简单,那就是通过草药里面挥发出来的刺激性物质,屏蔽猎犬的嗅觉,这种东西是有时效性的,通常两三天后就失灵了。不过很显然我们不可以等到两三天后再去追捕,那么就只能启用其他办法。幸好我知道有另一种草药,采了来挂在猎犬的身上,这种草药可以改变一撮毛用的那种草药的性质,使它不但不能干扰猎犬的嗅觉,反而转变成一种很容易追踪的气味。这样虎子又可以正常追踪罪犯了。”
王队长说道:“真有这种草药?那这附近能不能采到?”
聂丰道:“在你们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去把这种草药采来了。”
王队长哈哈笑道:“你这小子,越来越可爱了。那还等什么,赶快动手吧。”
聂丰将采来的草药捣碎,用一个布袋包了起来,挂在虎子的脖子上。这种草药本身没有气味,但它的汁液里面有一种物质,能够跟一撮毛采集的草药发生化学反应,生成一种特殊的气味,这种气味人类自然察觉不到,但是猎犬能。
大自然非常奇妙,所谓相生相克,世间万物莫不如此。两种草药相互反应的现象,科班出身的人未必能懂,但聂丰凭借自小摸爬滚打得出的经验,却有效的解决了一个难题。要是让他说出原理,他却是说不出来的。
大家整束完毕,立即出发。就连早餐,都是在路上啃几块干粮,就权当解决了。
大家沿着来路往回走了一百多米,虎子忽地往旁边的山林里窜去。
“跟上,跟上。”王队长急忙喝道。
其实用不着他多说,大家全都非常迅速的跟在虎子后面,在山林里奔跑起来。
跟踪这种草药气味显然比跟踪人体气味困难很多,尽管虎子分辨气味的能力非常出色,还是得时常停下来,仔细分辨,有两次甚至分辨错误,将大家带入了歧途。
到中午的时候,搜索小队遇到了一户山里人家,据这户人家的男主人讲,昨天中午确实有一个男人到他家里,讨了几口水喝。当王队长拿出一撮毛的照片给他看时,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他。”
山里人的秉性是非常好客的,他们以为一撮毛是一名户外爱好者,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戒心,留他吃了饭,甚至还将他的水壶灌满了水。
“他是通缉犯?我们不知道啊,会不会惹来麻烦?”
“没事啦,老乡,不但没麻烦,而且由于你们提供了重要线索,政府还有奖励呢。”
王队长说道。
他让搜索小队就地休息一下,吃口热饭,补充一下体力,自己将情况向临时指挥所作了汇报。
按照男主人讲的,一撮毛是昨天中午到这里的,他们这支小队跟一撮毛差了将近一天的路程。但这点路程在茫茫大山里,并不算什么。
临时指挥所的武副局长早已根据他们一路追踪的路线,绘制了一撮毛逃跑的路线图。按照这个图,可以看出一撮毛是沿着罗盘岭的外围潜逃,没有往深山里逃遁的迹象。也许他认为警方搜查的重点是深山,也许他本身不具备在深山里生存的本事,总之他没往深山里去。不过即使只在外围,要搜索的地方也是极大的。
既然明确了大致的范围,临时指挥所当然就不会只是跟在一撮毛的屁股后面撵,而是调集各路分队,通过交通工具,投送到各个关键位置,形成了一个合围态势。
下午三点的时候,搜索小队再次从一户山里人家那里获得了情报。今天上午,有人看见过一撮毛。不过这次,没有人款待他,相反,穷途末路的他试图偷窃食物,被人发现,结果这户人家用棍棒刀叉将他撵走,甚至追了他三四百米。这一次,一撮毛没有半点杀人凶犯的悍勇之气,更像是一条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
大家都非常振奋,再次获知一撮毛的具体讯息,不仅确证他确实逃亡在这条路上,而且知道他的状态很糟糕,这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终于在傍晚六点多钟的时候,数路搜山分队完成了合围。合围的地点在断路崖,这是一座方圆将近一里的山头,山虽然不大,但地势极为复杂,沟壑纵横,悬崖随处可见。当地人称它为断路,再形象不过了。
此刻天已经刚刚擦黑,种种迹象都显示,一撮毛已经被困在这座山上,跑不了了。如果这是一个普通的山头,临时指挥所便会下令连夜搜山,但现在置身于这么复杂的地形环境里,为了稳妥起见,指挥所只是下令团团围困住,一切等天亮了再说。
不过山虽然围住了,可以利用的漏洞依旧很多。首先,这么几百人,不可能像铁桶一般将整座山困住。断路崖虽小,方圆也近一里,除非调来几千上万人,否则空隙必然会存在。其次,大家围捕了两天,早已人困马乏。特别是王队长率领的搜索小队,几乎全程都是以急行军的速度在山林里穿插。这种高强度的行动,换成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来完成,也是够呛的。他们只是普通的刑警副队长和武警,聂丰更是普通百姓一个,论体力,跟特种部队没法比,论意志,似乎也相差甚远。唯一支撑着他们的,只是心中的那股精气神罢了。饶是如此,当搜索到断路崖的时候,全队终于虚脱了。几乎所有人都累趴在地上,再也不愿意动弹。而虎子,今天终于尿血了。
能够执行围困任务的,只有一小队临时调来的武警战士以及三条警犬。这些战士和警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