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地下停车场的电梯门打开,裴厉渊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轻捏眉心。下午三个多小时的视频会议让人疲倦,他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才恢复些精神。
裴厉渊将公文包丢进车里,突然闻到空气中有很重的油漆味,他挑眉看过去,侧前方停着那辆白色悍马。
他下意识往前走,越走脚步越快。
白色悍马的前方挡风玻璃被红色油漆泼满,车前盖上,红色涂料喷涂的大字明显:“无良房地产商!”
“晨晨!”
裴厉渊往车里看,没发现人影。他又往四周看,还是空荡荡的。油漆没干,显然事情发生不久,他沉着脸掏出手机,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几秒钟后,电话打通,但那铃声就在身边。裴厉渊拉开车门,掉在车座下面的手机正在响。
裴厉渊沉下脸。
……
警察局里,连忆晨低头靠着椅子,肩膀还有些抖,她好像还能嗅到刺鼻的油漆味,以及那些令人心惊的红。
“连小姐,你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吗?”笔录的警察问。
“没看清,他带着帽子还有墨镜。”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最近跟什么人结怨吗?”警察再次提问。
连忆晨望向身后,御兆锡捏着纸杯正在喝水,见她看过来,只挑了挑眉。
“没有。”连忆晨摇头。
穿着制服的警察记录好,又让连忆晨看了看,才让她签字,“连小姐,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全力调查,鉴于目前的情况,你平时出入都要小心一些,如果发现任何可疑行为,请及时通知我们。”
“好的。”连忆晨站起身,御兆锡还在端着纸杯喝水。
“你很渴吗?”
御兆锡耸耸肩,把他手里的杯子递过来,“这里的水味道不错。”
“……”连忆晨翻个白眼,水的味道还有区别吗?
她没心情喝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往外走。御兆锡将纸杯丢进垃圾桶,同她并肩走出警察局。
“手机借我用用。”连忆晨撇嘴,她手机掉在车里。
御兆锡很配合,掏出手机递过去。
今晚事情发生的急,连忆晨此时才能通知。金曼接到她的电话时,吼声震耳欲聋:“晨晨,你没事吧?!”
“没事。”连忆晨平静的回答,她抬起头,只见御兆锡双手插兜站在车前,欣赏明月。
他这闲情逸致?啧啧!
“对,我已经报警。”连忆晨将事情大概给金曼解释过,“公司那边的事情交给你处理,辛苦了。”
金曼听说出事,已经连夜赶回公司。警察们正在地下车库取证,她带着公司保安陪同,也为今晚这一幕胆战心惊。
挂断电话,连忆晨无意识一瞥,发现御兆锡手机里面的号码都没有存储姓名。成串的数字,看得她咂舌,他记忆力有那么好?
“谢谢。”还回手机,连忆晨吸了吸鼻子,竟然主动开口,“能不能带我去喝点酒?”
御兆锡打开车门。
银色跑车行驶在夜色中,二十分钟后,男人将车停在北街。连忆晨偷笑了声,这家西餐厅的红酒很棒。
“御少。”
无论这家店的营业时间如何,只要御兆锡来,那间包厢永远为他敞开。
“吃什么?”御兆锡问,连忆晨摇头,“不饿。”
男人点了两份套餐,还有一瓶红酒。
服务员离开后,御兆锡手指轻叩在桌面,笑道:“害怕了?”
连忆晨撇嘴,幸灾乐祸的男人很讨厌。
不久,服务员将牛排红酒送进来。牛排的香气很冲,连忆晨觉得很香。
御兆锡亲自拿起开瓶器,一点点把红酒的木塞打开,“先吃饭,这酒要醒一醒。”
听到他的话,连忆晨拿起刀叉。她看到牛排边上那片柠檬,勾起唇:“你以为很了解我吗?”
御兆锡晃动着s形状醒酒器,液体碰撞后,飞溅起淡淡涟漪,“难道我不了解?”
连忆晨咬着牛排,精致的下巴轻抬,“一点儿也不。”
也许因为她嘴里正在嚼东西,发出的声音有些含糊。那句一点儿也不,含着很重的儿话音,却有种奇特的娇嗔。
“哦?”御兆锡敛眉,“说说看。”
说就说!
连忆晨直接端起水晶杯伸到他面前,御兆锡倒了七分满。
“你知道的那个连忆晨,并不是真正的连忆晨。”她仰头将大半杯红酒灌掉,眼睛逐渐放亮,“好酒。”
她亲自斟满酒杯,这瓶酒被如此对待,御兆锡眉头蹙了蹙。
连续三杯酒下肚,连忆晨好像缓过来,边倒酒边开口,道:“告诉你吧,其实我任性又矫情,爱嫉妒,占有欲强……”
御兆锡手指抚着杯沿,“还有呢?”
“还有?”连忆晨揉着太阳穴。酒气渐渐上涌,她心底压抑的情绪,今晚不想再隐藏,“哦对,还有。”
窗外光影迷离,连忆晨双手托着下巴,声音很低:“如果有天,那个从小陪你到大的人忽然跟别人牵手走了,你会怎么样?”
“抢回来。”御兆锡回答。
连忆晨隔着酒杯望向他,“要是抢不回来呢?”
御兆锡耸耸肩,“我没有抢不回来的东西。”
连忆晨无语,但又觉得心酸。如果真是件东西,该有多好。
银色跑车顺着山道一路疾驰,御兆锡将车停在连家别墅外时,他身边的人已经睡熟。连忆晨头歪在座椅里,整个人睡的很沉。
车里光线昏暗,御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