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盥洗台前,御兆锡把纸巾打湿,将衬衫上面的脏污一点点擦掉。他微微垂下脸,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胸前,那张完美的脸庞也很平静。
只是偶尔抬眸间,他紧锁的眉头,依旧能够泄露他眼底那抹失落。
星湖酒店二十层宴会厅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大厅中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场,东方啸又派人过来问:“三小姐,御少什么时候到?”
唐言握着手机站在窗口,面色阴霾,“你告诉爸爸,我正在联系。”
“是。”助理关上门离开,唐言又把电话拨出去,可手机铃声响到结束,始终没有接通的声音。
“到底怎么回事?”唐言沉着脸,气的脸色发青。外面的朋友都已经到场,可是御兆锡迟迟不露面,打他电话也不接,到底搞什么?
“言言!”
不多时候,东方啸脸色微沉的走进休息室,追问道:“兆锡怎么还没来?”
距离宴会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可是御兆锡不见人,也没任何消息。唐言心底的怒火翻涌,但又不能在父亲面前表露丝毫。
她握着手机走上前,眼眶有些发红,“爸爸,雍雍身体不舒服。”
“啊?”东方啸惊讶不已,“严重吗?”
唐言轻咬唇瓣,哽咽道:“刚才兆锡电话里说,医生还在检查,要我也过去看看。”
“这样啊,那你快去,孩子要紧。”东方啸拍了拍女儿的肩膀,道:“让司机开车送你过去。”
“好。”唐言转身欲走,想到什么后才蹙起眉,“可是今天的宴会……”
东方啸叹了口气,“没关系,爸爸来处理。”
“谢谢爸爸。”唐言点点头,拿起皮包走出休息室。她握着手机往前,临近电梯时跟东方沁撞上。
“走的这么急?”
唐言抬起头,不想跟她撕破脸,“二姐。”
“难得三小姐还记得,我是你二姐。”东方沁收敛脸上的笑容,眼角的神色沉下去,“这么心急的离开,是要去找御兆锡吗?”
顿了下,她双手环胸站在唐言眼前,轻笑道:“啧啧,没想到御少也会对你失约吧?”
唐言眼底的神情瞬间变的阴霾,她挑起眉,锐利的视线落在东方沁的脸上,“你是在嫉妒我吗?嫉妒我马上要有的一切,都是你没有的?”
“你?”东方沁脸色泛白。
“二姐,”唐言勾了勾唇,往前一步站在她的对面,“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迈进东方家的大门,我势在必得,不要说是你,任何人都别想阻止!”
终于撕破这张脸,唐言反倒觉得没什么,终究也会有这一天。
话落,她提着包越过东方沁的肩膀,快步走进电梯。
以前那么多年,唐言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东方沁从没把她放在眼里,可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她最大的敌人,竟然是她亲自带回家的。
走出酒店大门,司机将车停靠过来。
“我自己开车。”唐言坐进驾驶室,没有理会司机,直接把车开走。她开车一路上山,车子开到山脚下的时候,便被人拦住。
“没有御少的命令,所有外车都不能上山。”
唐言沉着脸,怒声道:“我是唐言。”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摇摇头,表情没有任何松动,“对不起唐小姐,我们没有收到御少的命令。”
啪!
唐言一巴掌狠狠拍在方向盘上,俏脸的神情阴沉到极点。她深吸口气,望向前方隐约可见的御苑,眼底的眸色幽暗深邃。
拿起手机再次拨打那个号码,可是依旧无人接听。
御兆锡!
唐言气哼哼将车开走,只能沿着山路返回。这是御家的规矩,外车不能上山,可是她难道至今还算是一个外人?!
金曼接到连忆晨的电话后,开车急匆匆赶到医院。她提着包直奔二楼,临近输液室的时候,却意外见到那个男人。
“御……”
金曼动了动嘴,习惯性要喊御少,可想想又不对劲。但要让她直接喊‘御兆锡’三个字,她还有点发怵。
最终她选择沉默。
御兆锡看到赶来的人,沉寂的黑眸动了动,主动朝她点头。金曼显然没有想到他能对自己有表情,所以看到他微微勾起唇朝着自己笑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傻了。
御兆锡对她……笑了?
拼命忍住想要扬起的唇,金曼告诉自己,不要忘记他之前对晨晨做过的事情。所以无视他!
“咳咳——”
想到此,金曼仰首挺胸走过去,漠视对面那个美丽的男人。
“晨晨。”
金曼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急忙跑过去,“你怎么样?”
“好多了。”连忆晨这时候的脸色已经缓和不少,尤其看到金曼准时赶到,更加松了口气。她指了指输液瓶,笑道:“马上输完就能回家。”
“没事就好,”金曼喘了口气,“吓死我了。”
连忆晨撇撇嘴,她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须臾,金曼坐在病床边,盯着对面的人,问:“他送你来的?”
连忆晨皱起眉,低下头。
“他还在外面,”金曼揉了揉鼻尖,声音很小,“刚刚他还对我笑呢,哎哟,他笑起来太好看了……”
连忆晨咻的抬起脸,金曼看到她警告的眼神,识相的闭上嘴。
大概二十分钟后,护士将输液枕头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