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江婉雪的离去,刘疏妤耳闻着贤妃冷冷的哼了一声,浅蓝色的小袄显现在刘疏妤的身旁,因着赵天齐刚刚下的诏令,下礼一事,被罢免,她就转开头微倾着身体面向了贤妃季欣月。
“这事,你如何看?”贤妃的手指笼在暖袋里,朝着刘疏妤开口出声,言语中,是极为高傲的氏族嫡女身份。
刘疏妤缓然一笑,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之疼,贤妃现在,可是在试探她的能力了,结盟是一回事,能不能用,还得看她的手段了。
“娘娘的心中,可是已有了分寸。只是疏妤觉着,江常在娘娘与王后之间,必得是存在一些细腻关联的。疏妤刚来北宋不久,于此事,还得靠着娘娘的提点。”这一句话她是说了个大实话。
她本就刚来北宋不久,又因着被贬浣衣房和重伤未愈耽搁了好几日的功夫,于此,她算着日子也稍短了一些。
可是贤妃就不一样了,她生于北宋,长于北宋,自是暗谙其中的曲折,将话头抬回给贤妃,就是她在确定江婉雪与长空挽瑶之前联系的纽带,是不是家族的缘由。
贤妃看着刘疏妤秀丽的脸,心思果然不是江婉雪之流能够比拟的,玉白的指头自暖袋里头伸了出来,做了请坐下的势头,那玉指尖粉色的指甲在光亮之显得透明洁净,刘疏妤侧开身影,由着小清的扶着坐到了一旁的木头椅子上。
“本妃瞧着天色越发的冷凉了,大敞着门更觉得手脚冰冷,妹妹身上的伤,可是得仔细着一些。”贤妃说着就由着宫人的搀扶坐到了刘疏妤的身旁,跟进来的小玉眼尖着就递了碧蓝色的软垫子放到了贤妃的背后,刘疏妤嘴角带笑,赞赏的看了小玉一眼。
跟着她这么些久,小玉也算是眼见着学了不少的东西,这般识人的眼色,倒是出乎了刘疏妤的意外。
贤妃的这一句话,明白的人自是知道该怎么做,小清招了招贤妃身旁的那个小宫女,朝着她与贤妃微微俯下了身子,然后退了出去,轻手轻脚的拉上了锦月居的暗色木门,有些话,自是不必当着人说的。
有关江常在与王后的事情,贤妃如此谨慎倒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了,季氏一族与长空一族,她没有一方敢轻易的得罪。
“江婉雪,不过是仗着长空挽瑶的势力罢了。你以为她能够翻出多大的事儿来?幕寮之臣也只能是低人一等的份。”贤妃将一旁小玉沏上来的茶盏端在了手里,由着捏了锦帕的指头拿着茶盖子刮了下杯沿,轻轻啜饮了一小口。 [
贤妃的红晕的侧脸上,是一圈阴霾的轮廓,如此的言语经由着贤妃说出来,刘疏妤想着,贤妃从来没有将江婉雪放进眼里去过,不过,她不以为江婉雪也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就从刚刚她之前先来到锦月居一般。
有着那样势头的女子,性子中还带着点将门的英气,姿色也算是最上层的,被赵天齐册为常在,也算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儿。
“娘娘,可必得要防着江常在娘娘才是。王后一门,牵扯得太广了,非是一点能够撼动得了的。”刘疏妤搁在怀里的手指微微捏紧,话说一半,她可得要将掌握度看得仔细着才行了。
贤妃搁下手中的茶盏,笑意盈盈,如碧波在湖面上荡漾一般:“牵扯得越广,铲除起来,才越会让人感觉到疼意。江婉雪不过是因着她额娘是长空一门的二女儿,不然,以着长空挽瑶的性子,还会由得君上赐给她无数的珍宝而面不改色么?”
江婉雪原来跟长空一族还有这一层的关系,也不怪贤妃对着江婉雪是那种冷然的面色了,只不过,庶出的,终究是庶出的,成不了气候。
“娘娘说得极是。根基越深远,拔动必然是会伤筋劳骨,只不过,以疏妤看来,江常在倒是挺喜欢赏冬梅的。”江婉雪喜梅这个爱好,还是在浣衣房的时候,她替着青慧绣着那紫色披风的时候,听青慧说起过。
“你倒是仔细着的。她喜欢梅花,不过是觉得自己的性子跟梅子相似,而君上又极为的喜欢梅花的傲骨。画皮不如骨,传形了,总归还是一个不传神的白画纸罢了。”贤妃的手肘搁在了木头扶手上,指尖轻轻的在扶手边沿敲击着。
刘疏妤点点头,贤妃这一句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赵天齐喜欢梅花,而江婉雪也是因着赵天齐的关系,才尤其的欣赏梅花,如果借着赵天齐的手送上两株她殿外头的那金边白梅,那么,江婉雪,又当是如何?
“娘娘,疏妤瞧着院内的金边白梅开得越来的美幻绝伦了。”她对着贤妃微微低了低头,做了轻柔的笑容出来,越发的衬得她纤细的身体若人怜爱。不过,这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悬在半空之中,将要缓缓地落下来。
贤妃的眼角勾勒出了绵长的笑意,口里的冰锋之言也稍微的缓解了不少:“的确是如此,本妃瞧着那花色也是喜爱得很。这锦月居是君上安排的住所,自然也不是旁人能够比得去的。江常在可是有这等子福气了。”
达成了同一的意见,行事,也是稳妥了不少,不过这一回,她跟贤妃必不能亲手插进来,一切的事情,还得由着赵天齐自己动的这一手才行,亲手打碎,总好过假以他人之手来得狠绝一点。
笑意越发的明显,就连她浑身上下的疼意,都因此而减轻了不少,莫不是因着她要报复赵天齐的缘故么?
如此,倒是一剂良药啊。
“本妃听闻王后那里的催情粉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