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可是恭喜妹妹了。”江婉雪的脸上,是带有的笑意,但刘疏妤看来,那笑意里头,可是布满杀意的,不过,刘疏妤明白,她要想做棋手与刀锋之手,那就必须得恢复自己的妃位。
如今由着贤妃说出来,也算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她只是没有料想得到,赵天齐,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就将她的位份给晋了。
他这一手,就好比是端了一杯毒酒在她的面前,笑意泠泠的朝着她微笑,说这是美酒香淳一样,让人几乎毛骨悚然。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赵天齐,锦袍扯出来的暗影,将她整个笼罩,这样长久的站立,她的腿脚已经受不了,膝盖上头的阴寒之症,混着周身的疼痛,她的嘴唇都在不断的颤抖着,这一来二往的之间,她早就支撑不了了。
恭喜她是么?怎么能够不恭喜,她凭着一曲带血之舞,成功使得赵天齐再一次对她施以压力,赵天齐晋她的妃位,不过是为了使得后宫的人,再一次对她恨之如骨罢了,因为被他贬走的人,她听小清提过一次,只有她,才会被赵天齐点着名前去献舞。
她可是在宴宾殿内将银刀插进了赵天齐的胸膛里头,在场的臣工可是瞧得一清二楚的,就算是赵天齐将消息全面封锁,也难免不会有风声卷出高墙之外去,就算是赵天齐铁血无情,难道再一次诛杀群臣不成。
赵天齐可不会是做同样事情的君王,他如今的地位已经坐得稳当,绝计再不敢的撼动他打下来的根基。
而刘疏妤心里的打算,却是知道赵天齐如此做的原因,他是在向她无声的递过来刀锋的寒意,他就是让她知道,一旦碰到他的底线之位,他会让那人痛苦千万倍,不过,她眼角的尾光微微起了点波澜。
他做到了这个程度,铁血君上的称号,也是当得的,如若他不手段强硬,只怕这北宋的王室之主,就得换人了。
父王之前在北汉之时就有朝她提起过,赵天齐初踏上王位之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光景,但浑身散着的凛冽刀光,却硬是让人忽略了其年纪的清浅,而且,其母后,手上掌握着的是北汉的朝权。
曾经一度的扶持着赵天齐的二哥,朝南王赵天赐。刘疏妤微微吐了一口气,赵天齐如今能够安稳的坐上北宋王座之上,其中的手段与着缜密的心思,可不是一般普通的人能够学得全的,而她,在面对他的时候,一切的计谋几乎都是无所遁形的。
赵天齐的目光在江婉雪的身上打量了一转,冷意刀光十足,但论着倔强与高傲,还是与着刘疏妤差上了一截,刘疏妤在即便他赏了杖脊的责罚之后,也依然不肯低下头,哪怕是朝着他行礼,眼中的桀骜不驯的色彩也没有一点一点的退去。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后宫的女子,竟然都会拿来与着刘疏妤比较了,这,就算是动情了么?冰封了二十多年的心,突地跳动了一下。虽然清浅,但是却绵长而又深远,几乎扯动了他心底深处的那一道柔软。
贤妃的一席话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晋她的妃位,其实他是有这个心思的,只不过,在这节骨眼上头晋妃位,只怕,又是会被刘疏妤误会的吧!毕竟,他的身上,还有她印上去的刀锋之印。
即便是封锁了消息,也依然保不了有走漏的风声,而他又再一次晋她的妃位,唉!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就跟那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一样,让他左右为难,是出战么,那随之而来的后果与风霜血雨会有多重呢?如此两难的境地,也许,血流成河,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他背过了双手,透过江婉雪的侧脸望向了外头的长空,高墙束缚,哪怕是动情,也必不是能够明说了去的吧。
捧着真心交出去,得到的,只可能是碎成渣吧。多年前,他立在太后莫天月的陵寝前,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只是因为,那心已经碎成了渣,他赵天齐,也是她的亲生儿子啊!为何,为何只是扶持二哥呢。
不甘心与着世怨之仇,他会铁血冷清,不正是想要得到那一点点的疼爱么。而他的母后,竟然在临终之时,冷冷的对他说,她的儿子,只有赵天赐。天赐,天赐,上天所赐,而他赵天齐,也只是与他齐不上名罢了。
寒风卷起了他的额间碎发,浑身上下的冷意,使得在陵寝前的随侍宫人,都不敢哭出声来,就连赵天赐,他的二哥,都只能待在自己的封地,见不到太后的最后一面,他就是让赵天赐心酸,就是让太后不能瞑目,同是儿子,待遇怎么就是不一样呢。
贤妃与着刘疏妤眼色互相交流,赵天齐背着双手的模样,有点萧索,还带着一股子的冰霜之意,使得锦月居里风雨欲来般阴沉沉的。
江婉雪的衣袖被捏在了手心里头。虽然她是知道君上没有将目光搁到她的身上,但那刀锋般的眼眸透过她脸面的时候,竟然让她的心口如钻入了冰袋里面,浑身打着颤抖。
“臣妾,刘疏妤,谢君上天恩。”平淡无波的口气使得赵天齐高大的身躯微微一震,这才回过了神来。她现在可不想知道赵天齐究竟想的是什么?现在身上受重伤的人,可是她。
贤妃的心因着刘疏妤的这话心中微微揪紧了起来,她这可是将君上的心思全部打乱啊!这一手,是含着一些勇气的。
眼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这样的气魄,不愧是君上另眼相看的人,这里,如果是换成她或者是江婉雪,没有人敢开上一句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