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疏妤的眼里头是赵天齐紧紧锁住的眉头,“也是以,为了你的仇恨,我便要受尽红血之责?赵天齐,身为一朝君王,便就连一丝的仇恨都要铭记如此之久?”言语中的唇线之风如刀一般的转在了她与着赵天齐之间。
她说这一席话,不过是想着要让赵天齐说清楚实话,相对于赵天齐,但凡是会软下來的言语,他却是不会在意而去。所以,只能这般的踩着赵天齐底线边缘的缝隙将言语带出來,也只有这样,赵天齐才能将话头补全了。
“你身处在北汉的王宫之内,自是知道有些地方是温暖所不能企及。现番能够坐于北宋的君王之位,其中所踏过的暗黑,每一道都是那般的寒冷若骨。冬日冰寒,又怎么及得上落于骨头之上的寒色呢?”
难得的,刘疏妤沒有冷冷的哼一声。赵天齐说得很对,如若不是从王宫长起來的,心里总还会留有一丝的温暖。唯有见惯了无数的冰冷手段,才会在面临着相压自身的时辰里头,手下绝对不留情。
沉默从她的眼角之边弥漫了开去,她伸手将冒着袅袅热气的热茶递向了赵天齐,原本冰冷的瓷盏边沿,因着热量的染开,让她的手指都扯上了几股子的暖意,赵天齐看着摆在自己眼前的棕瓷盏杯。
“我前番便是猜得你与着我父王之间,只怕还有着深深的仇恨。可是赵天齐,我不明白,为何你现番还能够如此与着我交说一些,骨头之上的寒色之言。”刘疏妤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询问赵天齐是为何缘由。
赵天齐的身形朝着另一方微微侧动了下,将墨色的眼瞳落到了锦月居的外头,夜色弥弥,万里的寒冬之姿,稍稍的有一些缓轻的势头。
“你所说的自是不错,原想着等着些日子告之于你的。但须臾前的那一场纷争,如若你我之前还有缝隙不联,只怕这后果,连我都沒法子担下來。罢了罢了,有些事情总是要告之的,早与晚,也不过是时辰的问題了。”
的确是如此,如若她跟赵天齐因着仇恨的缘故被挑高,根本不可能会在那一场性命殒灭之际,联手得几乎无懈可击。
看來,任何的事情都是有自身的缘故存下來的。她拢着自己的袖口,看向了赵天齐搭在了锦布方枕上头的龙纹绣图,只得着赵天齐挑开唇线,将事情的真相娓娓道來。
“早些年,本王还未是太子的时候,母妃因着王弟的关系,便对本王极为的不上心,就连着宫人,瞧得本王之时,也不过是另眼着看罢了。那一段日子,王后娘娘的亲生儿子是为着太子的身份。”
这一层关系,她也是有一些了解的,身为北汉的六公主殿下,上头的五位皇姐,便个个都不是好善于的人,大皇姐出嫁得早,并未有任何相接触的日子,而二皇姐与三皇姐素來勾心斗角惯了。四皇姐闭门不出,唯有五皇姐,是出了名的狠绝毒辣。
于此,她的处境,便有一些的艰难了,换作了赵天齐王子的身份,只怕比她更要难过得多。“母妃的默然相对,王后的不断施压,诸位王兄的争位手段,多重相交之下,我唯一的一途,便只有建立赫赫战功了。”
刘疏妤的手指死死的被攥在一起,赵天齐所处的地位,只能建立在红血之上,这便是王子与公主的最大区别。公主无法牵扯到王位之争,便是要安全得多。“所以,被冠以铁血君王之称,便就是因此而來的吧?”
她瞧着赵天齐直直的唇线轻轻的扯动了下,尾端的弧度在一侧勾动而起,“生存的路子是何等的举步维艰,虽则说离得王宫更加的失了上位的机会,但这也是一条生路。而上得战场,便就是跟着父王一起。唯有父王,胸怀雄才大略,将我的处境分析得十分通透。”
有颤动从刘疏妤的指尖透出來,看來,这北宋前君上在赵天齐的心里,重量不会很轻,很可以说,他便是赵天齐的指路明灯,抑或者是赵天齐的最大支撑,一旦这支撑倒下去,赵天齐的处境便会再一次的被颠覆吧。
众所倾倒,不过是时辰的关系,但是,她心下一惊,有惨白卷着冰冷爬上了她的面色,“难道说,你父王的往生,是因着,我父王......”这一个真相,无疑是从天边打过來的闷雷,每一道都直从着她的脑门上头袭來。
赵天齐正面回答刘疏妤的言语,只是将唇线往后拉了几下,“与着父王征战的那些年,涤掉了身为王子的奢华身份,繁华的背后,不过是黄沙飞扬起的战场罢了。成王败寇,若是天意,我自是不必说什么。也正因着此,我才能够被父王提上了太子之位。”
之所以能够登上太子之位,只怕也是赵天齐的父王多翻的思索之下,才做出的决策,赵天齐现下能够做上君上的位置,便就是因此而來的吧。“为了父王的托付,即使是要沾尽同族王兄的鲜血,我也毫不在乎。”
所以,铁血的称号,便就是坐下了吧,刘疏妤却是看得十分的明白的,要想坐稳王位,难以上青天。于此,所有的恨意,便更加的深厚了吧。
“赵天齐,全北汉上下,都欠了你一份恩情。”刘疏妤的语气有一些急促,所以,前些次她受尽责难也能够说得通了,赵天齐的恨意十分的深远,所以让着她來这里和亲,就是想要父王也知道,有些恨意,即使是相隔了些许日子,也必得是要报的。
“疏妤,就算是你父王沒提起过你,我也是知道,你却是你父王最疼爱的女儿。他之所以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