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的波斯湾显然有了点夏季的味道。才清晨六点,微风中就已经隐隐传来一丝暑气。拉布拉多犬“胖子”显然对夏季的过早到来很不满意,“汪汪”的狂叫起来。

“该死的。”空军少尉杜申利刚在梦中结识了一名妙龄少女,却突然被狗吠声拉回现实世界。气恼万分下,摸起床边的一只空酒瓶就扔了出去。酒瓶准确的落在“胖子”的食盆里,摔了个稀巴烂。也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满,正在狂吠的“胖子”很快夹着尾巴,悻悻溜回了自己的小窝。

美女是见不到了,睡觉也失去了意义,杜申利只好嘟嘟囔囔的从行军床上爬了下来(也许用滚更合适)。帐篷里一地的空酒瓶,那是这支部队里几个酒鬼昨晚的战绩,每次顺利的执行完任务,他们都要凑在一起好好的乐一乐。

“该死的……”在帐篷里找了半天,杜申利才隐约想起,昨晚似乎某个酒鬼把自己的刷牙杯拿去当酒杯了。那只杯子好象还是当年在军校的时候,学校附近某个崇拜自己的漂亮小女孩送来的,具体是哪个呢?忘了……洗漱完毕,吃完两个面包,一杯牛奶和一个鸡蛋的早餐后,时针还没指到七点,看来今天又是漫长而无聊的一天。不管如何,“胖子”还是要先喂饱的。最近“胖子”的食量见长,一早上能吃三两多猪肉拌饭,再这么下去后勤那些吝啬鬼铁定会找自己麻烦,明后天还是直接去问伙房的老周讨点猪下水什么的算了……杜申利拿了个盛着肉骨头的铁罐蹲在“胖子”的小窝边胡思乱想,全然没有注意中队长已经站在自己的身边。

“空军少尉杜——申利!”

“到!”随着中队长的一声断喝,杜申利条件反射式的将铁罐扔到了一边,跳了起来。

“请稍息。”中队长对下属的迅速反应显然比较满意,口气逐渐舒缓下来。

“昨天,在迈阿米尔附近,我军遭到了不明炮火的袭击。根据初步推测,应该是敌人在阿拉伯河北岸的重炮阵地所为,大概在……这个位置。”中队长指着随身带着的地图上用铅笔圈出的的一小块区域,圈里覆盖着象征沼泽地的标记。“你今天去那边飞一趟,把敌人重炮阵地找出来。”

“这个……有多远距离?”杜申利盯着那个铅笔圈,感觉那个圈像极了捕捉野兽的套子。

“大概三十公里,你的侦察机航程足够。”

“是!”虽然回答的斩钉截铁,但杜申利心里却老大不乐意:昨天才刚执行完任务,今天又要飞,还是三十公里远的纵深侦察……队里其他的人死绝了吗?他们都干吗去了?!

似乎看出了少尉心里的不快,上尉又加上一句:“这个任务对我军的行动相当重要,我可不希望把它交给一个我不放心的人去执行。”

这句话说的确实恰到好处,杜申利心头的不快立刻一扫而光:“没问题!”

“去准备吧……三十分钟后出发。”看着精神饱满的手下,上尉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是土耳其空军第5战斗机联队第1大队第2中队执行掩护阿拉伯河北岸的八八毫米重炮阵地的任务的第一天。这个炮兵阵地是上周刚设立的,位置在河北岸一块沼泽地中的小树林里,距离迈阿米尔约八公里,河南岸整个协约国前沿都处于该阵地的火力范围中。而同时,由于附近类似的树林小岛还有很多,因此阵地又十分隐蔽、安全。驾驶着福克eiii战斗机的中队长拉米尔·贾巴尔从空中俯瞰着整个炮兵阵地,一边赞叹炮兵指挥官选址的精妙,一边诧异那些重炮是怎么顺利地越过沼泽地进入小岛的。昨天是这里的炮位第一次全部投入交战。根据前线传来的战报,炮击给协约国军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贾巴尔在俄罗斯底比利斯战场上所取得的经验告诉他,今天协约国的侦察机一定会光临,看来自己的座机上又可以加上几个击落标记了。土耳其上尉满意的看着自己座机上四个击落标记,这是他在北线和俄罗斯空军交战的印记,贾巴尔心中一阵志得意满,却没有注意到阿拉伯河下游的河面上冒出了一个小黑点……

杜申利驾驶的鸿鹄i型双翼侦察机可以轻松的爬升到两万英尺以上的高空,这样的高空虽然比较安全,但却无法侦察到隐蔽在树林中的炮兵阵地。于是起飞后不久,他就决定冒一个险:采用超低空飞行,贴着阿拉伯河的西河沿,逆流而上,到迈阿米尔后再折转东北,侦察预定区域。这样在大部分时间里,他的飞机都将背着阳光飞行,而河对岸敌人的观测哨和空中可能出现的战斗机则不得不迎着刺眼的阳光搜索他。

“台风”引擎发出枯燥的轰鸣声,却并不刺耳。为了防止引擎过热,杜申利把油门控制在60的水平,空速表的指针稳稳的停在七十五公里/小时的位置上。“高度五百英尺,该死的,我一定疯了。”在这样的高度上,以这样的速度飞行,如果被敌人发现,那绝对是完蛋了,根本不会有摆脱敌人攻击的机会。冷风一吹,刚刚还带着满腔豪情出发的杜申利不禁开始责怪自己为什么要来执行这个危险的任务。虽然他已经顺利的完成了三、四次侦察飞行,但那些都是对浅近纵深的侦察,距离己方前沿最多不过五公里,而且都有自己的战斗机掩护,基本没有什么危险 。这次却是单独对距前沿距离十公里以上的炮兵阵地进行侦察,其危险性不言而喻,鬼知道在来回七十多公里的路上会有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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