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眼眶,带着冰冷的温度细细描绘着,他眼眶边的轮廓。·首·发柔软的指腹扫过下眼睑,奚南不自觉的闭上眼,卿欢邪笑着将手指停留在他的紧闭的眼睑上,微微施压,似真要抠掉那一双明眸般。
“你不怕?”
略带戏谑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奚南咕咚咽了口唾液,不搭他的话。
怕,怎么会不怕。可若是怕了就能叫他住手,又有什么用。
“你的身子在抖,怕就好好说出来,真无趣。”压在他眼睑上的手指愈发的使力,压迫着眼球有些生疼,隐隐还能感觉到指甲陷入肉中的刺痛感,“要怪就去怪你的小情人好了,是他害你再也看不见东西。”
水谦洛……
奚南脑海中不由的浮现起他的笑容,怕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谁也不怪,也不会去怪,若是怪便怪自己无能,落入奸人手中。
卿欢见他半晌也未有求饶的迹象,反而那张倾城的面容上浮现出无畏的神色,牢牢的锁住他的视线,半晌不肯挪开。
明明只是一个弱小到,他想踩死就可踩死的人。却丝毫不畏惧,有些意思。
他挪了停留在他眼睑上的手指,转而戳了戳他的面颊,邪笑着,“你这样的人实在太无趣了,还不如我死了的阿笨和啊红有意思。你那双眼睛就留在你的眼眶中好了,等着见了你的小情人,我会亲手取回来。”
直到感觉门开了又合,屋内再也无了声响,奚南才缓缓睁开双眸。
就这样算了么……
酒楼中。
小二捧着两床被子,带着墨子崖向后院的仓房而去。
“客官您请,虽说是仓库,位置也偏了点,但绝对不漏水也不漏风。按着您的吩咐,被褥也准备好了,您就安心的住吧,只要是一开城门,小的就来通知您,您勤等着好消息吧。”
“多谢小哥。”
“客官到了就是这里。”
小二在一处棚顶缺了半边的地方停了下来,伸手推开眼前关着等同未关的房门。瞬间,屋内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呛的两人连连磕了无数声。
某崖:保证不漏风,不漏水?摔!这和风餐露宿有什么区别!
某小二:哎呀,早知道修缮一下房门好了,客官不会不住吧?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别开目光。小二没良心的将手中的被褥塞到墨子崖手中,“那个,客官,前面事忙。您先看着,有什么事去前面找小的便是。”
“唉,你等……跑的真快。”幽幽的叹出一口气,墨子崖捧着手中的被褥入内,呛人的发霉的味道充斥在鼻腔中,险些将人呛死。
摔!这里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他要投诉,他宁可露宿街头!
划拉——豆大的雨点猛的倾至而下,毫无预兆的打在身上。墨子崖一愣,忙转身入内。这雨下的要不要这麽突然,说下就下,连点预兆都没有,明明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
摔!这是欺负他不是,他今日还非不住在这了!
墨子崖前脚还没迈出仓房之中,后见身后的仓房禁不住大雨,猛的塌下去一半。雨水混着屋内飞扬起的干土,结结实实的扬了他一身。
某崖:啊啊啊啊啊!
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深深的在心底蔓延开来,哭死。老天爷这是看不惯他有轻微洁癖,这是来帮他治病的么……
呜呜呜,他要回凉城通栈,再也不要来柯城这种鬼地方。大师兄绝对是故意的,什么漠北,都给我去死。
许是后院的动静大了些,惊动了前面。只见带他前来的小二举着伞,猛的冲了过来。小二刚踏入仓房半步,大雨奇迹般的停了。
对,就是停了。
某崖当场石化,跳崖之心四起。
“客官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身上湿了点而已。”
小二眉梢跳了跳,这哪里是湿了,这简直就是湿成了落汤鸡,“客官,您随我去后厨换身干净的衣衫吧,不用您掏钱,这是我么的不是。老板听说我们将客官您安排在仓房,特意嘱咐我们来给客官赔不是。”
“不必了。”
嗖——他猛的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闪着凄厉的寒光。
刷——砍向仓库中最后立着的房梁柱,向前迈出一步,小二一愣,紧跟着他向外迈出步子。身后房梁木跟错开来,整个仓房猛的倾塌而下。
“一百两银票算作赔偿,欺人太甚。”
那小二哆嗦着接过墨子崖手中的银票,吓了一跳,“客,客官,你,你这……来人啊,护院侍卫快来啊……”
小二话音落下,自客栈四周跳下数十人,将墨子崖团团围住。缁衣流裤,手持弯刀,一副打架亡命的模样。
“你,你,别猖狂,等着我这就去找老板来,看你还怎么逃!”
……
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这是谁在猖狂好不好!这么多人欺负他一个真的好么!
一团人纠结在一起打了起来。
墨子崖功夫本就不弱,外加上卿默然教了他半个月的卿家剑法,虽然他练得不算通透,但也懂了十七八九。
以一挑十,倒也未费多少力气。到头来隐隐占了上风。
二楼的雅间内。
卿欢转着拇指上的扳指,眸光饶有兴趣的看着下方的打斗,有意思,这个男人有些意思。
“你还在这里看热闹,当真是不怕别人拆了你的酒楼。”门外,凌落雪推开房门,踱步到他面前,眸光瞟向外间,微微怔住,说不出话来。
墨子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