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皇子的话,铭心笑了笑,道:“殿下说哪里话?只要能一辈子跟在殿下身边,就算是一辈子做宫女,奴婢都是愿意的。”
大皇子点了点头,道:“那你先下去,等搬到东宫再进来伺候。”
铭心红着脸福了一福,倒退着下去了。
三天之后,大皇子和涂氏正式移居东宫,从此便被人称呼“太子”和“太子妃”。
太子移居东宫的第一天晚上,就留下了以前一直服侍太子的大宫女铭心侍寝。
第二天,太子向宏宣帝请旨,封了铭心做良娣,算是太子的第一个侧妃。
宏宣帝很高兴,还夸奖了一番太子的孝顺之心,对太子妃涂氏道,铭心是先皇后在世的时候给太子挑的人,让涂氏要和铭心和睦相处。铭心娘家姓李,便都称她李良娣。
涂氏有苦说不出,却半句怨言也没有,只好看着李良娣夜夜侍寝,跟太子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
涂氏的娘家更是着急,生恐太子妃失宠,更是见天的进宫,逼着涂氏赶紧将她的两个妹妹弄进来。
好在涂氏经过此事之后,已经知道太子不是耳根子软的人,更不是那种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好色之徒。若不是自己三番五次歪缠要让他纳妾,这个铭心根本就没有机会做良娣。
太子纳了铭心,其实是在敲打自己。
想到这里,涂氏真正强硬起来,将给她娘入宫的腰牌收了回来,以后不经传召,不许她娘家人入宫。自己只是成日在自己宫里看书习字养胎,闲来去东宫的后花园走走,心情倒是渐渐舒畅起来。
太子新纳的李良娣虽然得宠,可是她本来就是跟了太子最久的人,不仅对太子的脾性了如指掌,而且对宫里的规矩比涂氏还要熟悉,所以也从来没有过恃宠而娇,跑到涂氏那里耀武扬威的时候。再说她明面上看着得宠,可是东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吩咐过,每天早上的避子汤,李良娣都是要喝上一碗的。
这两个人,一个住在东宫的东阁,一个住在东宫的西阁,倒也相安无事。
镇国公府里,简飞扬这几日回来,尽给贺宁馨说东宫里面发生的事,颇有些乐不可支的意思。
贺宁馨听了,却对涂氏叹息不已:“真是个糊涂人。好歹现在是明白过来了,希望不要再节外生枝了。”
简飞扬点点头,抱着贺宁馨上了床,摸着她三个月大的肚子,低声道:“那涂翰林家,听说并没有妾室。不知道这位太子妃,怎么会这样想着给太子纳妾。这下子可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贺宁馨却又好气又好笑,将简飞扬乱摸的手拿开,嗔道:“你是男人,当然帮男人说话。——同是女人,我就不信太子妃能真的愿意跟人共侍一夫。不过是情势所逼罢了。”
简飞扬不以为意,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一般的女子,当然是不愿意跟人共侍一夫,可是太子妃,以后是要做皇后娘娘的,她却说不起这话。若是想两人之间没有旁人,就不要进宫嫁给太子。”
这话说得也在理。
贺宁馨偏着头想了半天,方斜睨着简飞扬道:“你倒是越发明白了。”
跟谁都能讲一讲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不能跟皇帝讲。
太子以后是要做皇帝的,所以也不适用。
想起如今在东南指挥着大船四处挑衅的宋良玉,贺宁馨又有些好笑,道:“现在想来,当初小七跟大皇子无缘,倒是好事。”
简飞扬知道贺宁馨说得是宋良玉,便点头赞道:“宋将军指挥东南的水军,动不动就开到倭国的水域走一圈,如今将那伙人逼在倭国境内动弹不得,只担心宋将军时不时放几支海盗船进来劫掠一番,哪里还敢到我们大齐的海域兴风作浪”
大齐东南海域,受倭国之患数十载,如今居然也能扬眉吐气一番,不是老被动挨打,而是去主动打人,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小七带回来的外洋兵法有云,最好的防御,是进攻。——小七也没白去外洋走一遭。”贺宁馨发自内心地赞道。
简飞扬却道:“只可惜宋将军如今年岁不小了,却一直嫁不出去。”
贺宁馨不虞地道:“为何女子一定要嫁人?——若是小七没有看上谁,何必一定要逼着她嫁人?就让她一直做她喜欢做的事,岂不是更好?难道女子就只配待在后宅,相夫教子?”居然很有些火大的样子。
简飞扬不知道是哪里捅了马蜂窝,赶紧安慰贺宁馨道:“对对——你说得都对咱不让小七嫁人了,一辈子都不嫁。等她老了,就将她接过来,给你做伴,好不好?”
贺宁馨噗哧一笑。轻轻打了简飞扬一下,“越来越胡说八道了。小七自有家人父母兄弟,哪里需要我们给她养老?”
以宋良玉如今的地位,就算她一辈子不嫁人,她的娘家辉国公宋家都不会嫌弃她。
“好了,是我胡说八道。我的小姑奶奶,天不早了,咱们安置吧。”简飞扬一行说,一行捻熄了灯,下了床帘,跟贺宁馨一起安置了。
贺宁馨却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有些睡不着。
这几日,她总想起以前她还是裴舒凡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情。
她还记得,她刚嫁到宁远侯府的时候,才十五岁,刚刚及笈。
那时候,她怀着一腔抱负,要为大齐出一份力,力挽狂澜,维护正统,除掉祸国殃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