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门’外白雾缭绕,乔莞一路小跑,隔着大老远的,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
她突然站住不动,远远望着他高大得犹如小山一样的身子,她眼眶一红,思念之情禁不住的往上涌。
但她不敢轻易表‘露’出情绪,只能‘揉’‘揉’眼,轻着步子过去。
而见她过来,那男人也是瞬间僵硬,徐徐侧身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身影。
“你可是傅天琅?”她白衣翩翩的想朝他作辑,而后发现自己的胳膊无法动弹时,只能就此作罢。
“是。”他目光锐利的落在她头顶,‘胸’膛‘激’动的起伏,未及细想便朝她‘逼’近。
见那团黑雾来势汹汹,乔莞吓得连忙后退了两步,嚷嚷道:“等!等等!你别过来!”
虽然在她出现的刹那他已经收敛了身上的戾气,但她此时有伤,不保证能不能承受得住这股‘阴’煞。
傅天琅微微一愣,神情透出一丝恼怒与受伤:“为什么?”
乔莞摇头轻叹,呐呐的回道:“其实……嗯,其实我早前受了点伤,着实受不住你身上的煞气,如果靠的太近,很可能会因此而延长康复的时间。”
傅天琅身形一震,果真后退两步,与她拉出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哪里受伤?严重吗?”他将目光落在她垂落的手臂上。
压迫感骤然褪减,乔莞松了口气,摇头:“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倒是你一个未亡魂,不该留在此处,赶紧回去吧,晚了你的家人该担心了。”
傅天琅闻言,抿着‘唇’说:“我没有家人,如今唯一的爱人正昏‘迷’不醒,除了她没有人会替我担心。”
乔莞愣了下,傻傻的抬头看他,而后又觉得自己失态,赶忙垂眸,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说道:“这……生死‘门’,生着返,死者进,你始终不属于这里,而且她……她说不定很快就会醒了呢?”
傅天琅瞳眸猛地一缩:“很快,是什么时候?”
乔莞噎了下,下意识的抓了抓脑袋:“约莫……一个月后?”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此话当真?”
乔莞吞了吞口水,暗暗‘摸’出还魂的小鼓:“真!真!”
话落,她不再看他那张狰狞的脸庞,捏着‘棒’子“咚咚咚”的敲鼓,嘴中念念有词。
“回去吧,回去吧,‘阴’朝地府非你路……”
他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手指微微发颤。
乔莞见他不走,又用力的敲了敲。
“回去吧,回去吧,你的姑娘说不定在等你呐……”
一股吸力朝他后方涌来,也令他的双脚瞬间离了地。
傅天琅一咬牙,在离开的那一刻哑声道:“如果你能见到她,烦请告知一声,一个月内她若不归,我定随她而去!”
又是“咚”的一声,乔莞手上的小鼓坠落,而在他离开之后的时间里,她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内心竟久久无法平静。
竹‘门’被人推开,乔莞灰溜溜的回到养伤的屋子。
刚进‘门’便看到在‘床’上‘抽’大烟的郑叔,老头子冲她笑笑,说:“送走了?”
乔莞顿了好半晌,默默点头,而后细细琢磨了一阵,说:“郑叔,早前那个事……我已经想好了,你就把位置让给别人吧,到明年我再下来。”
她爬回‘床’上,拉过被子‘蒙’着脑袋睡不着。
傅天琅这人向来严谨,出口的话必定会实现,所以她哪还敢丢下他早早的走,如今也只能照着之前的想法,明年过后她在桥头等他就是了。
郑叔“唉”的一声,也不说什么,径自搁下大烟斗,摇头晃脑的出了‘门’。
“醒了,醒了!”
听着乔妈的哽咽,傅天琅在病‘床’上睁眼,他沉默的望向右手旁的吊瓶,漆黑的眸里并没有普通人刚刚醒来的‘迷’‘蒙’感,反倒是带着幽光,清明一片。
他动了动手指,坐起身试图要下‘床’,便被乔爸制止:“你去哪?”
傅天琅头也不抬。
乔爸无奈叹道:“阿莞还没醒,你现在过去也没多大意义,先吃东西,你乔妈给你炖了汤,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看她。”
乔妈附和一声,给他要舀了一碗,却迟迟不见对方接过。
乔爸蹩起眉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听乔叔的话,吃一点?医生说阿莞也没什么大‘毛’病,说不定明天就醒了呢?到时你要是饿倒了可咋办?”
傅天琅静默良久,终于接过乔妈手里的瓷碗,一语不发的喝汤。
他终于肯进食了!
乔爸乔妈眼里溢出喜‘色’。
“快,去‘门’口饭店打包点好饭好菜,一碗汤怎么够?”乔爸连忙嚷嚷。
乔妈点头,拉着乔丽便一路小跑的往外走,而乔丽则频频回头,等到了饭店,有些羡慕的说:“在我们三姐妹里,还属阿莞的命最好,她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遇上乔琅这么个痴心人。”
她有些不是滋味,说不清是嫉妒还是其他情绪,毕竟当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如命的时候,他有没有读过书,日后能否飞黄腾达已经不再重要。
乔妈接过盒饭,皱着眉头道:“少说两句吧,你妹现在还在‘床’上昏‘迷’不醒,你说这些干什么?”
乔丽‘精’致的面孔逐渐沉下,后退一步不再说话。
十天后。
冬日的夜里,冷风连连。
而在今夜医院的走廊上,多了一只探头探脑的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