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根本没想到乔莞会用鬼火,那对魂体来说可是能致命的,当即他吓得往天花板上窜去,骨碌碌的眼睛转了一圈,害怕的瞅着她。
乔莞没再搭理他,重新戴上口罩打算出去,可不放心还在角落里转圈的刚子,随即她在原地琢磨了一下,往厕所门口放了一块“清洗中”的告示牌。
关上门,她又从角落里搬来一个花瓶,重重的敲上对方的后脑勺。“咚”的一下,她看着刚子倒地,不解恨的又踹了他两脚,这才吃力的把人丢在马桶上,而后从里头锁上门,她踩上他的身体,借力使力,从另一边爬了出去。
小鬼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将她这一连串动作看在眼内,却没再吭声。
只是当乔莞推着小车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幽幽的哭道:“姐姐,你带我走吧。”
乔莞忍不住回过头,迎上他那张格外苍白的脸,犹豫了一会儿,默默摇头:“你是地缚灵,我不好带你走。”
小鬼一听,脸上蓦然升起一丝希望,因为她只说“不好带”,却没说不能带……
“姐姐,我求你。”
乔莞这时有些心软了,但还是坚决的摇头:“你跟我走没有用,我没办法超度你的亡魂。”
这很显然就是一只横死鬼,因为根本算不上善终,所以怨气重,往后不好好超度的话,无法前往阴市,更别提投胎。
小鬼摇头:“姐姐,我不需要你替我超度,我只想见爸爸,然后找到我的身体。”
乔莞怔了下:“你不知道自己的尸体在哪里?”
小鬼抿抿唇,幽幽的道:“我能感受到,就在底下,这栋大厦的地下。”
乔莞张了张嘴,看着小鬼煞白的脸,还有他腿上的锁链,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找出那本口诀,翻了翻,还记得早前在里头见过一个与幽灵结契约的咒术。
老一辈的鬼差在办事的时候为了方便,会暂时与鬼物结契,完事后再把对方放回去,后来有几个好心的鬼差也会用这个法子与怨灵结契约,就像养鬼,平时将他们放出去做好事,结善缘,无形中慢慢化解对方身上的怨念,到头来就可以领下地府投胎。 [
但这个法子所需要消耗的时间相当漫长,小鬼养在身畔吃的也是宿主的灵力,假如怨念过深,也许他还没能完全化怨,宿主就先一步被吸光,吸尽了。
乔莞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道咒,但是结契必须要有媒介。
里找了找,里面除了书本便只剩下一个挂在银色拉链上的装饰布偶。
她低头沉吟半晌,突然将小布偶拽下,凑到他面前说道:“你想清楚了吗?一旦附上去,假如这只娃娃破损,你也会受伤,甚至……会消失”
毕竟他是一只地缚灵,以依附为生的灵体,假若之前所依附的土地消失,失去媒介的他们自然不能再存留于世上,所以普通的地缚灵对领地的保护意识非常强烈。
而如今,她要做的事就是将他原本依附的媒介,由这间洗手间转化成手里的布偶。
小鬼重重的点头。
乔莞看了他一眼,想到这只小鬼死亡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一年,怨气不算重,她应该还承担得起。
于是便掏出一张黄符,用纸笔在上头画了一个符咒,随后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鬼想了想:“楚茗。”
乔莞一脸明了,顺手又在小熊布偶的额头写上他的名字,最后点燃鬼火将符纸烧成灰,剩下的灰烬塞入布偶体内。
其实这也是乔莞第一次与鬼结契,她之前也想过与阿琪结契,而后帮她做好事化怨,但她道行不够,着实撑不起她这只百年大鬼,真要结了契约,说不定她怨气未消,她就先倒下了。
可这只小鬼不同,他的魂稍微薄一些,每日所需要的灵气不多,她还能承受。
随后,当身畔发出一道光芒,那小鬼就犹如光束一般钻进了布偶里。
小鬼眨眨眼,动了动毛茸茸的手臂,眼瞅着乔莞要把,忙道:“姐姐,你是谁?这么厉害。”
乔莞站起身,突然有些晕眩,直到撑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走。
“我是地府的鬼差……走吧,以后我再想办法替你化怨。”
小鬼又动了动布偶的耳朵:“我的身体在地下。”
乔莞没吭气,径自往外走:“我得先找人。”
小鬼:“找谁。”
藏进小推车里,拿走门口的告示牌便走了出去:“我哥。”
傅天琅自上车以后,直接被带到了顶层的会客室。
一群黑衣人跟在他身后,却因为他周围的肃杀之气而不敢靠近。
与楼下奢华的装修不同,顶层的会客厅装修得反倒相当古朴,烤漆的木质桌椅,能纵观整个城市的落地窗,加上一个放置书籍的老木书架,简单朴素得竟连一个像样的古董或者装饰都没有。
而当他们走进会客厅,里面正坐着一名老者,穿着普通的t恤,笑容满面,看上去无害得就像一个在街上和人下棋的老人家。
可尽管他面目和善,众人却不得不忌惮于对方往昔的手段与势力。
傅天琅抿着唇,面容冷肃的直视对方。
眼前的老者就是这家会所的幕后老板之一,人称九叔。
“九叔!”跟进来的几个男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随后在对方一挥手的同时,又整齐的站到一旁。
压抑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相信一般的少年遇到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八成已经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