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是长沙的郊区。这里仍然是有老一辈的农民住在这里。农田,是他们一辈子的根,一辈子的家。他们离不开这里,也离不开长沙。市政府或许是还没有开发到这里,或许是不想开发这里。田野笼盖着田间的小池子,有鸭子咯咯的在里面喝水,然后仰起头来叫两声吞下去。
我从小就住在这个城市。当年我们是住在师大附中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面,一家老小都住在那里。后来那里被拆了之后我们家各个子女都从外公那里分开住出去。好像是蒲公英,风一吹,就全部散开。但是却终究还是一体。
长沙人的就是这样吧。说话音调会拐弯,每一个字的抑扬顿挫都不一样。它并不庸俗,而是我们这里世世代代的居民所热衷的语言。它像是普通话对当今人一样,对我们每个长沙人,在我们每个长沙的心中,都是无可替代的。
每片田野都有它自己背后的故事,就像是每个长沙人身后也有自己的故事一样。我回到自己的床上,从包里面拿出那本笔记本。我嗅了嗅上面的味道,然后让展玉的狗鼻子闻闻。而展玉说味道不一样,然后我告诉它这个笔记本的来历。
她说这上面有一股腐木的味道。但和我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我又闻了一下自己的味道。实在是没有什么味道,展玉却能够闻出来,真的是见了鬼了。因为火车不准带宠物,而我又没有想到展玉会跟上来,所以白钉它们两个就被我们落在家里面了。好在我们留了蛮多的食物在家里面,它们两条狗现在也逐渐会去厕所里上厕所了,所以不是特别的担心。
只要它们两个别上厕所的时候踩了什么东西然后又跳到床上、沙发上就万事大吉了。我心里默念了一番,然后翻开笔记本继续寻找里面比较有用的信息。
画卷我已经让快递送到西藏去了。那个顺丰的接收站一直不肯送,我好说歹说才撬开他们的嘴巴让他们说了句可以。毕竟那个玩意过安检也不方便。而顺丰不想送的原因是从长沙送到西藏,谁他娘的愿意。我连我自己去西藏我都不太情愿。
我在翻笔记本的时候,我忽然左手用力一拉,把笔记本的外壳给扯下来了,一半垂在床上。我坐起来发现书壳里面夹着一个东西。我抽出来发现又是照片。
有一张是我在宅子里看到的那个照片的缩小版本,而另外一张却是让我无比惊讶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人居然是我和杆子。我抱着杆子站在雪地里面笑。而且模样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我脑袋里面仿佛炸开了。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们没有这样的动作,第二个想法就是线索出来了。
这里面的人不是我和杆子。而是那些所谓的“我”和“杆子”。我这个解释有点牵强,但是正是因为解释不清楚,所以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我才想知道。我又想起了藏在店子里的那个棺材里面也躺着的是“我”。
而照片里的“杆子”。我思索了一下,难不成是霍玺?他们两个都是姓霍的,长得像有关系也并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会有当年的人的照片?而且地方应该是一样的。所以这说明在当时,这个照片里面的人应该是比较重要的。
也就是可以确定了,霍玺说的没错。整件事情的中心谜团都在我和杆子的身上。我当然不可能相信这是我们两个的合影。后面的落款是196几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妈才几岁?如果是我,那我现在多少岁了?我他娘的都可以和我外公称兄道弟了。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往下面翻。这日记到西藏也就没有写正常的东西的了,就完全跟行程没关系了,后面就完全就是流水账。和我看账本差不多的感觉。我深吸了一口气,抹去因为打哈欠挤出的眼泪,然后盖上被子把日记放在枕头底下。
其实我以前很喜欢睡上床,但是后来在上床睡久了又怀念下床的方便。结果现在很久没有睡过上床,又开始讨厌下床这种太踏实的感觉了。而展玉在旁边看着韩剧,我心说果然还是个女孩子,对于这种东西的追求还是有的。
但是她忽然看到我在看照片,就一把夺过去,看着这张有“我”和“杆子”的黑白照片瞪大了眼睛,然后诧异的看着我,“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基情了?杆子不是不喜欢把心情表露在脸上的那种面瘫的么?你会不会给他下了什么药啊。”
“你看看后面的落款日期好么,我他娘的到了这个年代了还会照黑白照片?你当是我上初中的时候还天天拍电报啊?”一想起那个年代就感觉好笑。我记得当时我也是特别喜欢一个女孩子,但是又不敢在家里写情书给她,然后就跑到邮电局去拍电报给她写情书。
因为当时一个字都很贵的,但是我这个人就是话唠,而且很长一段话扯不清一个事情。而我自己又没几块钱,所以就拍了两个字,“喜欢”就发过去了。结果别人的家长找了快一个月才知道是我,后来又给捅到我家里去了,害得我没少吃苦。
而这个时候我又听到那个和我换床的女孩子低着脑袋从上面探下来,看到这张照片,然后就说到,“原来你男朋友还是个这么有爱的人啊。看来你每天都有眼福啊。嘻嘻。”我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我就恨得把她从车厢里面甩出去。
但是自己又不认得她,还和别人换了床,也不好意思开玩笑了。展玉和她聊得贼嗨,我就只能自己翻笔记本。我靠在有桌子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