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大反-攻的时机?”贺兰雪最近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发没有耐性。
伊人还在炎宫等他。
战局却僵持在了原点。
而造成僵持的原因,是贺兰雪始料未及的——冰国。冰国冷艳插足了这场战事。
冷艳的加入,让双方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绥远本来如火如荼的战况也突然停了下来,刚刚准备接受战火洗礼的人们莫名地享受起战争期间的和平与宁静。
凤九摇着扇子,慢条斯理地看着宝座上的贺兰雪,根本不为所动鳏。
他的目光透过窗棂望了出去,枝繁叶茂,窗外偶有知了声。
“都快夏天了,怎么还那么热呢。”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贺兰雪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他这个皇帝在上面气得半死,凤九身为第一谋士,竟然还在感叹天气的好赖。
“不如喝两碗冰镇酸梅汤吧。”凤九说着,竟然真的叫人去准备两碗酸梅汤去了。
贺兰雪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
“凤、先、生!”
凤九抬眸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陛下可是担心王妃?”
“自然担心,伊人从来是受不了苦的,现在又怀有身孕,一个人被关在炎宫里,你让我怎么放心!”贺兰雪还没有习惯用‘朕’自称,不过,即便习惯了,大概也永远不会在凤九面前说起这个字。
“关心则乱。”凤九叹了一声,终于正儿八经地回答道:“大反-攻的时机不是没到,而是,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而现在时局不明,也许王妃留在炎宫反而是最安全的。若是在天朝,她会是陛下的软肋,反而容易招敌。”
“即便如此,我已经答应伊人,一定要尽快带她走,再也不会因为什么劳什子理智而放任她一个人呆着。”贺兰雪执拗道,目光坚定而从容:“这一次,我会保护她。”
凤九沉默了一会,然后浅声道:“既然这样,我们明天就去绥远。”
贺兰雪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又按部就班地解决了一些政事,凤九说乏,先行退下了,贺兰雪则只身回到自己的寝宫。
快到寝宫时,一个小宫女快步跑来,又开始重复这几天一直重复的话,“太后请陛下过去一谈。”
太后,便是伊琳。
政权交替后,伊琳的名号依旧保存着。
贺兰雪有点烦闷了,道了声:“回去告诉太后,朕晚些时候会过去,让她不用派人催了。”
伊琳已经催了他很多次,贺兰雪却无暇分身,可即使没去,他也知道伊琳要说些什么,大概是不满现在被冷落的情况,要求参与一些后宫管理或者政事决策吧。
只是后宫空乏,除了留下的部分宫女太监外,根本不需要管理什么。
贺兰雪现在也并没有其它妃子。
至于政事,根本就由不得伊琳插手。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便是照顾贺兰天安。
可伊琳毕竟年轻,年轻,是无论如何都经不起寂寞的——前天刚刚还有一个多管闲事的宫女说起伊琳与侍卫之间的fēng_liú韵事。贺兰雪一笑置之了。
得到贺兰雪的应承,负责传信的宫女终于松了口气。她行了个礼,敛了敛身,退了下去。
贺兰雪继续朝前走,他走到了寝宫门口,他的手搁放在门上,却没有推开。
“是谁?”贺兰雪冷静地问,没有惊慌,从容淡定。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而柔和的女声,“相公,不记得我了吗?”
“阿奴?”贺兰雪微有点诧异,他翩然转身,悠悠然然地。
阿奴从树上翩然落下。
风采依旧,美丽依旧。
“夫君果然是多情公子,还没有忘记阿奴。”阿奴微微一笑,向贺兰雪福了一福。
“你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叙旧吧?”贺兰雪轻声问,礼貌儒雅,相当得体。
“对啊,叙叙旧,顺便,说一些我们熟悉的人,熟悉的事,譬如……伊人。”阿奴脸上笑意不减,回答得云淡风轻。
贺兰雪却蓦得敛了敛眸。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阿奴将贺兰雪一瞬的紧张尽收眼底,心中喟叹:伊人到底有什么好,能让这两个男人对她如此上心。
贺兰雪犹疑了一下,往旁边侧了侧,信手推开门:“进来吧。”
这种行为无疑是危险的,可是他不能放过任何来自伊人的消息。
阿奴微笑,轻盈地转了进去,走过的地方,留下幽香一路。
贺兰雪随之走了进去,顺手合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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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的蜡烛早被宫人们点燃了,一派灯火通明。
阿奴很自来熟地走至桌边,寻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又自斟了两杯茶水,将一杯推给了贺兰雪。
贺兰雪坐到了她对面,却并不伸手接杯。
“伊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很急,没有功夫磨机耽误。
阿奴嘟了嘟嘴,做了一个很可爱的表情,满语嗔怪道:“这么久未见,夫君也不问一问奴家如何。”
“不要再叫我夫君。”贺兰雪有点不悦地辩驳道:“我们之间并没有关系。”
阿奴一直这样暧-昧不清,若是伊人知晓了,一定也会迷惑的。贺兰雪不想给伊人造成他与其它女人暧-昧的印象。
“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阿奴委屈地瞟了然实质一般,柔得人心荡神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