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起个灵这个字儿,是因为当初的她实在是傻的不能再傻,若不是楚逸悉心照顾,可能走路也成问題,真不知道那么羸弱的她,当初是如何坚定的抓着他不放手的。
不过,既然她当初沒有放手,那么现在,自己也不会放手。
无论面前的是谁,那种眼光,和当初第一次看到楚灵眼底时候的目光,大相径庭,都是让他割舍不开的眼神。
想到这,楚逸脸上的笑意更大了,他抵着巫苓的脑门轻声道:“现在,我收回刚才的话,我要抱着巫苓,你介意吗。”
轰的一声,这句话在巫苓的心中炸开,仿佛一万只炮仗竞相燃放,哇啦啦的炸了漫天。
听着楚逸的话,巫苓虽然激动的心如擂鼓,却沒有说话,只是再次沉下眼眸。
只因为,当他说出她名字的一瞬间,她的泪便又汹涌的涌了出來,喉咙哽咽。她相信,若是此时开口,说出來的话,也一定是支离破碎的吧。
前世的她,无论经过什么样的挫折与困苦,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因为她明知道,前世的她身体炙热异常,以自己身体的温度,眼泪未及流出眼眶,便会蒸发不见,所以哭了又有什么用呢。她只能将所有的苦痛都深埋在心里而已。
可是,这就好像是一场发酵,千年之后,她深埋心中的痛,本以为早已经腐烂不见的痛,不知什么时候便扯出一丝,痛的不能自已,之后这伤痛又再次卷土重來,引得周遭溃烂,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又会勾出一块,再让自己的心头,徒增压力。
可今生的她,却好似变成了林妹妹一般,用眼泪还给了面前的男人。
楚逸感受到怀中人的异样,他的脑袋也许真的搞不明白女人,他看不懂楚灵,怀中这个用着楚灵身体的女人,更让他看不懂。
无声的抚掉巫苓流下的泪,楚逸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一副漠然的神情,又明明总是在哭,有很多难过的事情的样子。
她的泪水,让楚逸无所适从,楚灵从小到大虽然也总是哭,但是基本上都是撒娇耍赖或身上哪里痛才会哭,而且哭起來沒完沒了,但只要楚逸解决了她的问題,或者满足了,她便不会再哭。
而巫苓不一样,她的泪水,明明只有几滴,但这深沉的泪水却好像随时会把他淹沒一样,让他感到手足无措。
但这次楚逸沒有松手,依旧紧紧的搂着她,希望借此能够缓解她心中的痛。
而他也知道,巫苓不讨厌他的怀抱。即使讨厌,他也得硬着头皮抱。毕竟她用的可是楚灵的身体,如果沒有照顾好妹妹,那他这个当哥哥的就失职了。
直到过了许久,楚逸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只是想说,今天孙婆婆不在,沒有烧炕,我怕你会冷。”
就这样一句简单的关心,就像一把锋利的铲子,深深的插入了巫苓的心头,又掘出一块伤痛。
巫苓不禁觉得,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眼中的泪再次滑下,可是心中,却满是酸楚的甜蜜。
伤痛,就是这样,如果将它掩藏在心里,它经过发酵,会更加浓烈。但如果把它挖出來,即使会痛的不能自已,也许在下一刻,或是更久之后,这块伤就会慢慢好转,长出新肉芽儿,之后便会像之前一样好,就像从未有过。
所以现在的巫苓,痛并快乐着,只有她自己知道。